2009年12月22日 星期二

有些東西被錯解了二千五百年--正本清源話太極之中國上古史

有些東西被錯解了二千五百年--正本清源話太極之中國上古史

也談夏商周斷代工程 2008.12.28

假如夏商周斷代工程的學者專家看到這篇文章,可能覺得我是來搗亂的;就連批評該計畫執行不當的人,也會認為如此神聖的學術殿堂豈容外人說三道四?不過在「正本清源話太極」初版出書後,看了班大為先生寫的「中國上古史實揭祕」這本書後,我不由得興起一股不吐不快的感觸。

如同我在「正本清源話太極」中所闡述論證的:中國上古史的帝王是不同天文曆法的代稱,而改朝換代也只是指改朝後要換部曆法(換代)。這個習慣沿襲到後代仍然保留,只是主客易位:改朝換代一定要重訂曆法(改正朔,易服色。)。在這個思路的前提下,我們不妨先將缺乏信史可考的夏商周三代先視為一個朝的三部不同曆法,也就是三代。(如果看到這裏還沒起反感,我們就再往下走。)。換曆法是很嚴肅的事,若不是曆法失序非換不可,就是上天給了個明確的校準訊息,如:五星聚會。班大為先生在他的書中提到五星聚會的週期為516.33年,而在商周之間的西元前1059年發生過一次。 這年剛好和史書記載的「文王受命」之年同年。班大為先生認為﹕這就是上天給了迷信的中國人該打仗推翻前朝的訊號。於是在12年後發生了「牧野之戰」,武王克殷,周朝開始。

西周起於西元前1046年,目前是公論。(夏商周斷代工程斷為﹕周建於西元前1046年、商建於西元前1600年、夏建於西元前2070年。)批評斷代工程計畫的人,也只責怪該計畫未將此一確認年代殊榮給予發現人,只因為他是個老外。我對於班大為先生書中提到西元前1059年是五星聚會,而且又是史書上記載的「文王受命」 年感到興奮莫名﹔同時,對於12年後發生了「牧野之戰」 以及前一年武王會盟八百諸候欲攻殷,但卻又因天象未昭示可攻而退兵。這些證據都呼應我的看法是對的:是更換曆法,而不是以武力推翻前朝。怎麼回事呢?

九年,武王上祭于畢。東觀兵,至于盟津。為文王木主,載以車,中軍。武王自稱太子發,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專。乃告司馬﹑司徒﹑司空﹑諸節:“齊栗,信哉!予無知,以先祖有德臣,小子受先功,畢立賞罰,以定其功。”遂興師。師尚父號曰:「總爾觿庶,与爾舟楫,后至者斬。」
武王渡河,中流,白魚躍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為烏,其色赤,其聲魄云。是時,諸侯不期而會盟津者八百諸侯。諸侯皆曰:「紂可伐矣。」武王曰:「女未知天命,未可也。」乃還師歸。

這是史記記載牧野之戰前一年的一次流產戰役(班大為先生書中證為西元前1048年七月底),距文王受命年–西元前1059年五月底–的五星聚會時間差距為11年又近二個月。這是對的。為什麼呢?因為這段文字自己說出來的。我在初版書中提到:侯是司望的意思。五日為一侯,以一年72侯來計算,11年共792侯,8侯為40天,約一個半月。所以八百諸侯不是八百個諸侯王,而是指自文王受命的五星聚會到這次流產戰役的發起曆時八百侯。為什麼經過了11年興兵欲戰,卻又因天命曰不可而退兵?班大為先生有精闢的見解:等候歲星來到正確位置。研究中國史的人都知道,在古代中國非常重視歲星,也就是木星的運動週期,而現代技術知道歲星公轉週期約為11.86年。自西元前1059年五月底五星聚會,經過八百侯11.11年,歲星還未到當初五星聚會的位置,要再過0.75年也就是九個月才到,也就是西元前1047年的四月中旬。這個時候發生了「牧野之戰」,最後在隔年西元前1046年的一月二十日(甲子日)取得最終勝利。班大為先生據此認為﹕武王興兵非常重視天象。自文王受命,顯示周可伐殷,經過一個歲星週期的確認才攻伐,再經過幾個月的戰爭,在來年一月取得決定性勝利,改朝換代。我則認為﹕五星聚會是上天給的曆法校正基準點訊號,其間經過一個歲星週期的確認之後,在來年第一個甲子日改換曆法。那「牧野之戰」呢?我在書中提到戰爭指的是不同曆法的競爭,雖然我的中國古天文知識不足以讓我確認牧野所指為何, 但是逸周書提到:旦,維天不享于殷, 發之未生, 至于今六十年, 夷羊在飛鴻滿野, 天自幽不享于殷,這裏有牧、野,另外甲骨文也提到麋鹿在飛鴻滿野 這裏也有牧、野,史記天官書也多次提到野,周易上也說:龍戰於野。我不由得懷疑牧野不是地名,應另有所指。而商曆源於堯、舜曆,自契至湯為分一太陽年為八份的堯五行曆(八遷)﹔盤庚則為分一太陽年為十二份的舜七圓曆。由於舜分天下為十二牧,所以牧是指殷商曆嗎?而棄為舜曆中主管農事部分,所以最可能是二十四節氣部分,所以周也可稱為牧。那野呢?說文解字﹕邑外為郊,郊外為野。尚書周書牧誓﹕時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所以所謂的「牧野之戰」可能是「牧戰於野」的意思,或是戰於牧之野的意思。這麼一來整個故事都可以曆法更換的說法圓的起來。所以,「西周」應起於西元前1046年的第一個甲子日。

班大為先生還舉證西元前1059年之前的二次五星聚會(西元前1576年及1953年),又都和「竹書紀年」上所述夏、商的建立時間(西元前1989年及西元前1555年)相去不遠(都在五星聚會前後數十年。)但1576加上516是2092,為什麼班大為先生要改為1953?這部分很有問題,我先認定這是錯的。我們先看夏、商之間的五星聚會與商的建立年。我認為這和當時看到這校準訊號後採用的驗證方法有關﹕木星和土星的會合週期為19.859年。竹書紀年記載夏桀十年天空出現"五星錯行"而在二十一年後商王朝建立。按照我的說法,這又是一次曆法更換﹕上天在西元前1576年給出了曆法校準訊號後,經過一次木星和土星的會合週期為19.859年的驗證,在來年的第一個甲子日更換曆法。所以,「商朝」應建立於西元前1555年的第一個甲子日。那為什麼夏末用木星與土星的會合週期19.859年驗證,而商末改用木星週期11.86年驗證呢?這又是尚書與史記上講的了。

因為商曆自盤庚後改為舜的七圓曆,分一太陽年為十二份,所以用歲星週期11.86年驗證﹔而夏自啟與有扈氏之戰後就採用分一太陽年為十月的共工曆,因此用木星和土星的會合週期19.859年驗證。所以,要斷夏初的紀年要特別注意,究竟用11.86年還是19.859年驗證呢?如果不考慮史記的說法,夏建元第一個可能的時間點是﹕西元前2092年五星聚會,西元前2079年第一個甲子日是「夏朝」建元年(因為禹之前為舜,而舜和商一樣採用歲星週期11.86年驗證。)。而竹書紀年所記載的夏朝建立於西元前1989年,應該是啟與有扈氏戰後,太康作「五子之歌」的年代,也就是改換陰陽五行曆為十月共工曆的年代。所以,夏曆絕大部分是十月共工曆,只有前九十年才是陰陽五行曆。

夏建元最可能在西元前2071年

再一個可能的夏建元年,按照史記的說法,行星驗證週期為二十年﹕「舜乃豫薦禹於天。十七年而崩。三年喪畢,禹亦乃讓舜子,如舜讓堯子。諸侯歸之,然後禹踐天子位。」所以,夏建元年為西元前2071年。史書上說﹕夏建在寅、商建在丑、周建在子。這應該是說夏元年第一個甲子日在寅月(由冬至日起算第六十天)、商元年第一個甲子日在丑月(由冬至日起算第三十或第三十一天到第五十九天)、而周元年第一個甲子日在子月(由冬至日起算三十天內)。我猜西元前1046年第一個甲子日在子月、西元前1555年第一個甲子日在丑月,應該都不會錯。至於西元前2079年或西元前2071年第一個甲子日若不是在寅月,那麼西元前1989年的第一個甲子日應該就在寅月。若為西元前1989年,那麼這年應定為太康元年。周的建元,無論班大為先生或夏商周斷代工程都斷在一月二十日,如果所用的推算曆法是以一月一日為冬至日的陽曆的話,那麼「周建在子」就有三分之一的機率是對的。商建是否在丑?要去實際對照。但是,夏建是否在寅就得硬碰硬了,因為它肯定得在一月三十一日之後。也正由於這個特性,使得它反而成為一個不錯的年代標記。因此,考古學家可還原看看西元前2079年、西元前2071年、西元前1989年那一年第一個甲子日落在寅月,那麼夏的建元年就「信而有徵」了。

既然夏建元年有了憑據,按照史記的說法,我們不妨將堯、舜的建元年「順便」推算出來﹕「堯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攝行天子之政,薦之於天。堯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百姓悲哀,如喪父母。三年,四方莫舉樂,以思堯。」「舜年二十以孝聞,年三十堯舉之,年五十攝行天子事,年五十八堯崩,年六十一代堯踐帝位。踐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於蒼梧之野。葬於江南九疑,是為零陵。舜之踐帝位,載天子旗,往朝父瞽叟,夔夔唯謹,如子道。封弟象為諸侯。舜子商均亦不肖,舜乃豫薦禹於天。十七年而崩。三年喪畢,禹亦乃讓舜子,如舜讓堯子。諸侯歸之,然後禹踐天子位。」所以,舜建元早於夏建元42年,堯建元早於舜建元101年。後人不敢用這個數字,最主要原因是﹕堯在位實在太久了。但若如我的假設﹕上古帝王只是天文曆法的代稱,就豁然開朗了。我把上述文字按照史記說法,將夏建元訂在西元前2071年,那麼上述文字整理後就是說﹕西元前2214年堯建元。第九十年,西元前2125年舜受命﹔十二年後,西元前2113年舜建元。第二十二年,西元前2092年禹受命﹔二十一年後,西元前2071年禹建元。那麼是否真是如此?考古學家可以查查﹕西元前2125年及西元前2092年,也就是舜、禹的受命年,是否有符合史書上記載的特異天象,也就是我說的﹕上天給的校準天文曆法訊號。附帶一提,舜建元第二十二年禹受命,正巧和我在三墳五典章節中,始終參詳不透的「…汝二十二人…」有了連繫。

最後,還要再確認的是﹕史書上沒說禹受命時的天象是「五星聚會」。以上論述只是假設﹕禹受命是「五星聚會」。但仍可用上述方法推論並驗證出來。我建議用「夏建在寅」這個標記去縮小範圍,再輔以當時星象,應該可以找到精準的時間。

看我說的信誓旦旦,好像煞有其事,受過傳統訓練的史學家一定坐立不安。接受我的說法吧,風險似乎太高,不接受又覺得怎麼會那麼巧?再給大家一點信心(或是重重一擊?)﹕這是司馬遷在史記中說的。史記天官書﹕「三星若合,其宿地國,外內有兵與喪,改立公王。四星合,兵喪並起,君子憂,小人流。五星合,是謂易行,。看到了嗎?五星合,是謂易行。什麼是易行?就是改換曆法。原本是五行(五個圓),就改為七行﹔若是七行,就改為九行﹔而改曆法的徵兆就是五星合這個天象。

為什麼古史可考的年代僅到周厲王?再讓大家驚嚇一下﹕司馬遷在史記中有給答案。史記曆書﹕幽、厲之後,周室微,陪臣執政,史不記時,君不告朔,故疇人子弟分散,或在諸夏,或在夷狄,是以其禨祥廢而不統。史官本來是記天文曆法為主的,但到了幽王、厲王之後,史官就不記「時」了。時指的是四時或是之後衍生的八節氣、二十四節氣,也就是天文曆法。所以公羊傳才會說﹕各國的史記都叫做春秋。那就是指幽王、厲王之後,史官以記人事為主,不記天時了。(春分、秋分為人為畫分,故記人事以春秋名之。這是我說的。)所以,我們從正統史記中找不到厲王前的編年史,是因為根本就沒有。另外,楚的史記不叫春秋而叫做檮杌,也就是史記五帝本紀中的帝顓頊的不才子。楚字從林從疋,說文解字說疋有記的意思,所以這是說﹕楚國是以檮杌記史的國家嗎?史記楚世家﹕楚之先祖出自帝顓頊高陽。高陽者,黃帝之孫,昌意之子也。這也是說在堯前就已有不記天時的史記﹕渾沌、窮奇、檮杌及饕餮,而檮杌為楚國所用。那其它三個不才子呢?昔帝鴻氏有不才子,掩義隱賊,好行兇慝,天下謂之渾沌。少昚氏有不才子,毀信惡忠,崇飾惡言,天下謂之窮奇。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天下謂之檮杌。此三族世憂之。至於堯,堯未能去。縉雲氏有不才子,貪于飲食,冒於貨賄,天下謂之饕餮。天下惡之,比之三凶。舜賓於四門,乃流四凶族,遷於四裔,以禦螭魅,於是四門辟,言毋凶人也。帝鴻氏(黃帝)、少昊氏(沒有公論)、縉雲氏(可能為黃帝的雲師之一)都比帝堯要早,而在史記的各國本紀與世家中,唯有楚世家可上溯至堯前的顓頊氏,而楚之史記名檮杌又恰是顓頊氏的不才子。因此,可能這三個不才子在中原地區就絕祠了。所以,自顓頊起經堯、舜、夏、商、西周至春秋時期,仍有非正統主流使用編年體的方式記錄歷史,如楚國用檮杌。而晉國用的史記稱為乘,也不叫春秋,可見也很久遠。後代自三家分晉的魏國出土名為竹書紀年的編年表,記錄自夏朝至戰國魏的史事應和乘有關。

好象文化年代溯古最多只能溯及帝堯,黃帝及更早的伏羲都沒什麼憑證。我倒是從周髀算經中看出﹕還有較伏羲更早文化的記載。就在再版序2中,我們再來聊吧。

還有,夏商(殷)周是史官編出來的名稱,分別代表夏(南方),商殷(西方,秋天。五音的商音在五行金的位置,也就是西方。而太白金星又稱殷星,也應西方。),周(北方,冬天。)。周是密的意思,由冬至經春分、夏至、秋分畫圓,最後密合的部分是冬天(周而復始)。那麼堯和舜呢?舜的古字上為月、中為炎、下為土,可能也和日中測影的冬至線、夏至線以及中間的春、秋分線有關。比較有趣的是堯,說文解字己將堯字上面三個土釋為土高貌,再加上下面為高而上平的意思,這和已出土的帝堯都城祭壇完全吻合﹕有11組夯土柱群組成的觀日縫隙(土高貌),以及有四個同心圓的饅頭形土丘祭壇(高而上平)。

商的帝王名稱除湯外,全有天干的部分。如果按照我在書中所言﹕帝、曆互通來看的話,那麼商的帝王名就對斷代很有幫助了。也就是說帝辛指辛年建元、武丁指丁年建元等等。以夏商周斷代工程中商的各王在位年數和前後任帝王名稱來看,似乎還有一些可調整的空間。

夏商周斷代工程年表

夏代年表:
禹、啟、太康、仲康、相、少康、予、槐、芒、泄、不降、扃、、孔甲、皋、發、癸
公元前2070——前1600年

商前期年表:
湯、太丁、外丙、中壬、太甲、沃丁、太庚、小甲、雍己、太戊、中丁、外壬、河甲、祖乙、祖辛、沃甲、祖丁、南庚、陽甲、盤庚(遷殷前) 公元前1600——前1300年 商後期年表:
盤庚(遷殷後) 公元前1300年
小辛 | 在位50年
小乙 前1251年
武丁 前1250年——前1192年 在位59年
祖庚 前1191年
祖甲 |
廩辛 | 在位44年
康丁 前1148年
武乙 前1147年——前1113年 在位35年
文丁 前1112年——前1102年 在位11年
帝乙 前1101年——前1076年 在位26年
帝辛(紂) 前1075年——前1046年 在位30年

西周年表:
武王 公元前1046年——前1043年 在位4年
成王 前1042年——前1021年 在位22年
康王 前1020年——前996年 在位25年
昭王 前995年——前997年 在位19年
穆王 前976年——前992年 在位55年
(共王當年改元)
共王 前922年——前900年 在位23年
懿王 前899年——前892年 在位8年
孝王 前892年——前886年 在位6年
夷王 前885年——前878年 在位8年
厲王 前877年——前841年 在位37年
(共和當年改元)
共和 前841年——前828年 在位14年
宣王 前827年——前782年 在位46年
幽王 前781年——前771年 在位11年


好你個「數之法,出于圓方。」!

「數之法,出于圓方。圓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這段話出於周髀算經。所有人都把這段話解釋成三角幾何,認為是中國古代數學的重要成果。但是,用數學解釋不了「矩出于九九八十一」。周髀算經是一部天文曆算書,而這段話又在本書卷一,所以可能還得要用天文曆法的角度來詮釋才對。原文如下﹕

昔者周公問于商高曰.竊聞乎大夫善數也.
請問古者包犧立周天歷度.
夫天不可階而升.地不可得尺寸而度.
請問數安從出.
商高曰.數之法.出于圓方.
圓出于方.方出于矩.
矩出于九九八十一.
故折矩.
以為句.廣三.
股修四.
徑隅五.
既方其外.半之一矩.
環而共盤.得成三四五.
兩矩共長二十有五.是謂積矩.
故禹之所以治天下者.此數之所生也.
周公曰.大哉言數.
請問用矩之道.……….

這個問題我一直把它擺在一旁,直到昨天。昨天一天我看了央視10台探索頻道的四個節目錄像﹕夏商周斷代工程、黃帝古城、紅山文化、三星堆文化。看的過程都讓我不禁替自己寫的書拍拍手。入睡後,午夜夢迴,節目中的片段不時在腦海中浮現﹕三層蛋糕似的祭壇,黃帝時五層蛋糕似的圓祭壇,三星堆方型多層祭壇,「…九黎部落是九個不同氏族的部落集合,其下又再各分九個不同姓氏,一共是八十一個不同姓氏的聚落…. 」再加上印象中的伏羲執矩畫象,夢溪筆談中的「宋人日中測景圖」所用的L型圭表。突然之間,我懂了周髀算經中那段話的意思。回身看了下時鐘﹕2008年11月27日凌晨二時十五分。再回頭看了下仍帶著面膜入睡的老婆,輕輕將她搖醒﹕我又搞懂了「圓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

原來這段話是說﹕周公問商高﹕傳說伏羲時期根據步算創制了曆法,他是怎麼做到的呢?商高回答說﹕天文曆法的起源非常古老,我聽說有以圓和方為代表的曆法。而以方為代表的曆法早於以圓為代表的曆法,之前更有以矩為代表的伏羲曆法,然而這還不是最早的,據說還有稱為九九八十一的九黎曆法比它更早。根據日中測影而來的陰陽五行曆(圓)晚于看山頭日出方位的曆法,如﹕十月共工曆(方)﹔又晚于日中測影在地上標示刻度的伏羲「三圓四時曆」(矩)﹔又晚于採用八十一個刻度的日晷儀(左右圓周各四十個刻度、正下方一個刻度)的九黎曆(九九八十一)。這裏我無法確認的是九黎曆法是否真是八十一刻度的日晷儀,但是內蒙古確曾出土了漢朝的六十九刻度的日晷儀,而使用日晷儀確實可以當做計算日週期以及年週期之用,也就是曆法。

如果黃帝存在距今五千年前,那麼距今約七千年前以缺口圓玉豬龍為象徵的紅山文化(十月共工曆一年僅三百六十天,如同一圓週年有一缺口)會找到女媧廟就不奇怪了(女媧煉五色石補天)。而其它文化遺跡若在距今七千年以上,而且出現三圓祭壇,就該考慮是伏羲時期文化。至於九黎文化遺跡,至今尚待考古界努力尋找,若找到的話,應早於堯舜時期(距今四千年)甚至遠達八千年以上,畢竟它可能比伏羲文化還早。它的代表器物,我猜,可能是圓日晷儀。那為什麼不把九黎文化擺在伏羲文化之前呢?由史記及其它古書上對九黎及蚩尤的介紹都沒爹沒娘可知﹕它們並非伏羲經黃帝至堯舜禹一族。也就是和日中測影及看山頭日出角度無關。所以,九黎文化一直在中國古史(如尚書、史記)中被視為外來文化,但討論中華文化時,九黎卻又算是中華民族的成員。這只能用它們其實都代表著不同系統的天文曆法才能解釋。有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我的說法是對的呢?還真有!古人祭祀的禮器之一,玉琮,就是最好的證據。玉琮的造形就說明了一切﹕一個內圓外方的方柱體,在方柱邊角飾以L形紋飾(矩)。玉琮就代表自伏羲(矩)至炎帝分支為共工(方)以及黃帝、顓頊、堯、舜、禹一脈相承的陰陽五行曆(圓)。而不同系統的九黎曆法器物就有待考古發現(我以圓周共八十一刻度的圓日晷暫代)。祭祀的禮器除玉琮外,還有圓玉璧。周禮上說﹕蒼璧禮天,黃琮禮地。古人認為先有天後有地,因此,圓玉璧很可能就代表圓周共八十一刻度的圓日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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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69刻度圓日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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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琮 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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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矩以為方(女媧),環矩以為圓(伏羲)像

原來伏羲、女媧還真算是「兄妹」

我在書中已確認伏羲是以圭表(矩)測日影制定曆法的代稱,其後衍生出黃帝、顓頊、堯、舜、禹的陰陽五行曆,也就是圓,也就是洛書。而稍晚於伏羲,另產生了以女媧為代表的曆法,其後衍生出共工曆,也就是方,也就是河圖。由周髀算經中的「環矩以為圓,合矩以為方。」以及伏羲女媧圖中所執之器物,可知「方」指十字形。後人將這二種曆法系統以兄妹相稱,只是表示他們「輩份」相當﹕都算是開山始祖。另外,將他們畫成人面蛇身而且互相纏繞,就代表他們和看遠山日出方位定曆法有關,而山的輪廓就像是飛翔的龍或蛇。

女媧補天

女媧補天的神話由來已久,內容大致是說﹕共工與祝融、顓頊、帝嚳等爭帝,結果共工撞了不周山,之後「天柱折、地維絕。」。造成「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的災害。於是女媧出面善後,煉五色石補天,又斬了大鼇四足立新四極,於是洪水漸漸退去。後人解讀這則神話由於沒有抓著要領,所以各說各話。其實他們都沒說錯,只是有如盲人摸象般,摸著象鼻的說象和蛇一樣﹔摸著耳朵的說和扇子一樣。

共工究竟是誰?

許多說法都說共工是水神,這是錯的。會有這樣的聯想,主要是因為神話的場景內只要有共工,就一定有水災。但我在書中提過﹕淹水是曆法失序的隱喻說法。在沒有治水(置閏月)的方法之前,只好更換曆法。共工究竟是誰?共工是代表不同於陰陽五行曆系統的分一年為十月的共工曆。只要他一出場,就代表原使用的陰陽五行曆失序,必須更換。

共工和誰打仗?

共工爭戰的對象是誰?其實,每一個都是。但不是一次打多個,而是不同的仗和不同的人打。注意到了嗎?和共工打仗的都是黃帝家族的成員,也就是陰陽五行曆系統。

誰打贏?

共工打贏了!這和後人講的完全不同,但我十分篤定這個結論是對的。因為「天柱折,地維絕。」是說陰陽五行曆被破壞了中間三圓。而造成「天傾西北、地不滿東南」是一年只有三百六十天的早期共工曆的具體描述。而女媧「煉五色石補天」就是以五天年終日補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立新四極」就是說此時的共工曆已是一年五季、每季二月、每月三十六日的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的六圓十月曆。這也就是天干的源頭。

為何要女媧來補天?

這是因為女媧是共工曆的始源代表,如同五行曆的始源代表是伏羲。因為她較伏羲後出,所以是以女性為代表。而這個曆法以看日出山頭方位為季節判斷依據,所以漢代畫像中的女媧執「方」(合矩以為方)。也就是河圖的代表。

什麼是「合矩以為方,圜矩以為圓」?

這個問題很大也很好,一直以來都以幾何作圖來解釋﹕將二把矩尺圍成一方形,將一矩尺直角固定再轉一圈成為圓形。這個解釋實在牽強,但因為數學領域的考古本來就不被重視,所以也就無人提出異見。但若以文化考古的角度來看,顯然過不了關,必須要有更可信的說法。我的看法本來是﹕合矩以為方,是指把不同指向的矩尺直角端相合成為十字型。那麼這個十字型代表什麼意思呢?假若考慮以立竿測影來看,冬至日日出竿影與日入竿影為一矩,夏至日日出竿影與日入竿影又為一矩,此二矩共同點是立竿基點,故可釋為「合矩以為方」。但這個說法並不完美,因為日出影長和日入影長連線並非直角矩形。所以,應該是﹕立竿和冬至日出影長、日入影長,以及立竿和夏至日出影長、日入影長這四個矩形合在一起,形成的十字圖案。這個方指的不只是東南西北四方向,其中還隱含了立竿本身的中方。所以說文解字注釋「十」才會寫為「四方中央備矣」。所以漢代壁畫上女媧手執十,其實就代表執方。而到了唐代畫像上的女媧卻以訛傳訛的改執「圓規」,真是錯把馮京做馬涼了。接著看什麼是「圜矩以為圓」。伏羲時期就採用了立竿「日中測影」,共分一年為冬至、夏至、春秋分三個刻度影長。每一影長與立竿形成一矩形。到了黃帝時期,發展出了再對分的五個影長刻度,更以這五個不同長度的影長做半徑畫圓,這就是「圜矩以為圓」,同時也是史記中說的﹕黃帝建立五行。另外,帝堯都城出土的四個同心圓土丘(應為五圓,第四圓待考中。)也證明這個說法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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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伏羲女媧圖

端午節 朱壁修 2009.01.07

端午節的由來是指夏至日。在陰陽五行曆中,一太陽年的開始是冬至日,在曆法元年會挑選冬至日適逢朔的那天,也就是陰曆的十一月初一日(約三十年一次)。由冬至日起算的第一百八十三天是夏至日。而由陰曆來看,每二月為五十九天,因此,自十一月初一至四月底共一百七十七天,加上五月的五天為一百八十二天,也就是曆法元年的陰曆五月五日落在夏至日的前一天。但若考慮曆法元年冬至日適逢初一的定義﹕夜半朔,旦冬至。也就是天還沒亮就已是朔,天一亮太陽就已直射南迴歸線,也就是說當天(初一)僅沾了第一日冬至日約十分之一,而十分之九是在過第二天。所以,陰曆五月初五也就有十分之九是在過第一百八十三天,也就是夏至日。由端午這字的含義來看,指的是午的開始,以冬至日是子的開始,那麼夏至日就是午的開始。因此,端午就是指夏至日。而把端午定在陰曆的五月五日,就說明它是陰陽五行曆(現今通說的農民曆)的產物。而由史記曆書﹕黃帝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餘。陰陽五行曆起於黃帝,所以至今仍稱黃曆。任何自稱有端午節的民族,都是自承是黃帝子孫的一種表達方式。

正王國維之釋史

王國維寫的「釋史」,被當代史學家廣為引用,深獲好評。被認為是對「史」字的最完整解讀。我認為這篇文章也還有不到之處。王國維從史字拆字開始,下為又、為手、為執、為抱持。這部分是共識,我也無異見。但對史字上半部為何則看法多有不同。王國維同意所抱持之物並非無形之中正之德,應為器物。而這個器物由簡冊而盛筭之器再為書。最後,再以官由史出,欲證史地位之崇高收筆。我覺得本文由不通中國天文曆法之大儒寫給不通天文曆法之學史之人觀看,雖然引經據典、考證歷歷,但心中早有定見,以致錯解原意。史字上半部似一中字,不論做何解讀,都無可否認其為三豎間有二橫之結構。如果瞭解中國古代天文曆法,就知道曆法源自日中測影。而初期的日中測影地上竿影除了上天給的二個絕對的點–最長影長的冬至及最短影長的夏至之外,還有一個人為的取中間日的點–春分、秋分。而史字的上半部這三豎的內外二豎分代表冬至日中影長刻痕與夏至日中影長刻痕,中間的一豎則為春分及秋分的日中影長刻痕。上面一痕為上半年(由冬至經春分到夏至)日中影長由長漸短的表現,而下面一橫則為下半年(由夏至經秋分到冬至)日中影長由短漸長的表現。這二橫分三豎為四個時點﹕冬至、春分、夏至、秋分。這就是時、四時、也叫天時。

由釋史文中﹕《月令》乃命大史守興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是計歷數者史之事也。以及﹕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可以看出史之本義同我所述。王國維找到了史字本義的物證,但不懂天文曆法,可惜又失之交臂了。

王國維:釋史

《說文解字》:史,記事者也。從又持中。中,正也。其字古文、篆文並作,從中(秦泰山刻石御史大夫之史,《說文》大、小徐二本皆如此作)。案:古文中正之字作諸形,而伯仲之仲作,無作者,唯篆文始作。且中正,無形之物德,非可手持,然則史所從之中,果何物乎?吳氏大澂曰:史,象手執簡形,然中與簡形殊不類。江氏永《周禮疑義舉要》雲:凡官府簿書謂之中,故諸官言治中受中,小司寇斷庶民獄訟之中,皆謂簿書,猶今之案卷也。此中字之本義,故掌文書者謂之史,其字從又從中。又者,右手,以手持簿書也。吏字事字皆有中字。天有司中星,後世有治中之官,皆取此義。江氏以中為簿書,較吳氏以中為簡者得之。(簡為一簡,簿書則需眾簡)顧簿書何以雲中,亦不能得其說。案《周禮·大史職》,凡射事,飾中,舍筭。《大射儀》,司射命釋獲者設中。大史釋獲,小臣師執中,先首,坐設之,東面,退。大史實八筭於中,橫委其餘於中西。又,釋獲者坐取中之八筭,興執而俟,乃射。若中,則釋獲者每一個釋一筭。上射於右,下射于左,若有餘筭,則反委之。又取中之八筭,改實八筭於中,興執而俟,云云。此即《大史職》所雲飾中舍筭之事。是中者,盛筭之器也。中之制度,《鄉射記》雲:鹿中髤前足跪,鑿背容八筭,釋獲者奉之先首。又雲:君國中射則皮樹中,於郊則閭中,於竟則虎中,大夫兕中,士鹿中。是周時甲制皆作獸形,有首有足,鑿背客八筭,亦與字形不類。餘疑中作獸形者,乃週末彌文之制,其初如形,而於中之上橫鑿空以立筭,達於下橫;其中央一直,乃所以持之,且可建之於他器者也。考古者簡與筭為一物。古之簡策,最長者二尺四寸;其次二分取一,為一尺二寸;其次三分取一,為八寸;其次四分取一,為六寸(詳見余《簡牘檢署考》)。筭之制亦有一尺二寸與六寸二種,射時所釋之筭,長尺二寸,投壺筭長尺有二寸。《鄉射記》,箭籌八十,長尺有握,握素,注:箭,臿也。籌,筭也。握,本所持處也。素,謂刊之也。刊本一膚,賈疏雲:長尺複雲有握,則握在一尺之外,則此籌尺四寸矣。雲刊本一膚者,《公羊傳》僖三十一年,膚寸而合。何休雲:側手為膚。
又投壺,室中五扶。注雲:鋪四指曰扶,(案《文選》應休璉《與從弟君苗君胄書》注引《尚書大傳》曰:扶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鄭玄曰:四指為扶。是扶膚一字)一指案寸,皆謂布四指,一指一寸,四指則四寸,引之者證握膚為一,謂刊四寸也。所紀筭之長短,與投壺不同。疑《鄉射記》以周八寸尺言,故為盡四寸,投壺以周十寸尺言,故為尺有二寸,猶《鹽鐵論》言二尺四寸之律,而《史記·酷吏傳》言三尺法,《漢書·朱博傳》言三尺律令,皆由於八寸尺與十寸尺之不同,其實一也。計歷數之算則長六寸,《漢書·律曆志》,筭法用竹徑一分長六寸,《說文解字》,筭長六寸,計歷數者尺二寸與六寸,皆與簡策同制,故古筭二字往往互相[用?]。《既夕禮》,主人之史,請讀賵,執筭,從柩東。注:古文筭皆作,《老子》,善計者不用籌策,意謂不用籌筭也。《史記·五帝本紀》,迎日推。《集解》引晉灼曰: ,數也,迎數之也。案: 無數義,惟《說文解字》雲:算,數也。則晉灼時本當作迎日推筭,又假筭為算也。漢蕩陰令張遷碑,八月民,案《後漢書·皇后紀》,漢法,常以八月算人,是八月民,即八月算民,亦以為算,是古筭同物之證也。射時舍筭,既為史事,而他事用筭者,亦史之所掌,(《周禮·馬相氏、保章氏》皆大史屬官,《月令》乃命大史守興奉法司天日月星辰之行,是計歷數者史之事也。又古者筮多用以代蓍。《易》擊辭傳言:乾之策,坤之策,《士冠禮》筮我執。又周秦諸書多言龜策,罕言蓍龜, 筭籌一字,而古者卜筮亦史掌之。《少牢饋食禮》筮者為史。《左氏傳》亦有筮史,是筮亦史事)筭與簡策本是一物,又皆為史之所執,則盛筭之中,蓋亦用以盛簡。簡之多者,自當編之為篇,若數在十簡左右者,盛之於中,其用較便,《逸周書·嘗麥解》,宰乃承王中,升自客階,作,執,從中,宰坐尊中於大正之前。是中二物相將,其為盛之器無疑。故當時簿書亦謂之中,《周禮·天府》,凡官府鄉州及都鄙之治中,受而藏之。《小司寇》以三刺斷民獄訟之中,又登中於天府。《鄉士》、《遂士》、《方士》,獄訟成,士師受中。《楚語》,左執鬼中。蓋均謂此物也。然則史字從又持中,義為持書之人,與尹之從又持筭(象筆形)者同意矣。
然則謂中為盛之器,史之義不取諸持筭而取諸持,亦有說乎?
曰有。持筭為史事者,正由持而為史事故也。古者書皆史掌之。
《書·金滕》,史乃冊祝。《洛誥》,王命作冊,逸祝冊。又,作冊逸誥。《顧命》,大史秉書,由賓階,禦王冊命。《周禮》:大史掌建邦之六典,掌法掌則。凡邦國都鄙及萬民之有約劑者藏之,以貳六官,六官之所登。大祭祀,戒及宿之日,與群執事讀禮書而協事。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太會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及將幣之日,執書以詔王。
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大遷國,抱法以前。大喪,執法以蒞勸妨,遣之日,讀誄。小史掌邦國之志,奠系世,辨昭穆。若有事,則詔王之忌諱。大祭,讀禮法,史以書辨昭穆之俎簋。卿大夫令之貳,以考政事,以逆會計。凡命諸侯及公卿大夫則冊命之。凡四方之事書,內史讀之;王制祿則贊為之,以方出之。內史掌書王命,遂貳之;外史掌書外令,掌四方之志,掌三皇五帝之書,掌達書名子四方。若以書便於四方,則書其令,禦史掌贊書,女史掌書內令。《聘禮》:夕幣,史讀書展幣。
又,誓於其竟,史讀書。《覲禮》,諸公奉篋服,加命書於其上,升自西階東面。大史是右,侯氏升西面立,大史述命(注:讀王命書也)。
《既夕禮》:主人之史請讀賵。又,公史自西方東面,讀遣卒命。《曲禮》,史載筆。《王制》,大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玉藻》,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祭統》,史由君右執策命之。《毛詩·靜女》傳,古者後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記過其罪殺之。又,週六官之屬,掌文書者亦皆謂之史,則史之職專以藏書、讀書、作書為事,其字所以從之中,自當為盛之器,此得由其職掌證之也。
史為掌書之官,自古為要職。殷商以前,其官之尊卑雖不可知,然大小官名及職事之名多由史出,則史之位尊地要可知矣。《說文解字》,事,職也,從史省聲。又,吏,治人者也。從一從史,史亦聲。然殷人卜辭皆以史為事,是尚書無事字。周初之器,如毛公鼎、番生敦二器,卿事作事,大史作史,始別為二字。然毛公鼎之事作,小子師敦之卿事作,師寰敦之嗇事作,從中,上有斿,又持之,亦史之繁文。或者作,皆所以微與史之本字相別,其實猶是一字也。古之官名多由史出,殷周間王室執政之官,經傳作卿士(《書·牧誓》是以為大夫卿士。《洪範》,謀及卿士。又,卿士惟月。《顧命》,卿士邦君。《詩·商頌》,降予卿士。是殷周間已有卿士之稱)。而毛公鼎、小子師敦、番生敦作卿事,殷墟卜辭作卿史(《殷虛書契》前編卷二篇第二十三葉,又卷四第二十一葉),是卿士本名史也。又,天子諸侯之執政,通稱禦事,(《書·牧誓》我友邦塚君,禦事。《大誥》,猷,大誥獻爾多邦,越爾禦事。又,肆餘(予)告我友邦君,越嚴氏,庶士,禦事。《酒誥》,厥誥毖庶邦庶士,越少正,禦事。又,我西士集健邦君禦事小子。《梓材》,王其郊邦君,越禦事。《召誥》,誥告庶殷,越自乃禦事。又,王先服殷禦事,比爾于我有周禦事。《洛誥》,予旦以多子,越禦事。
《文侯之命》,即我禦事,罔或耆壽。畯在厥服。多以邦君禦事並稱,蓋謂諸候之執政者也)而殷虛卜辭則稱禦史,(《殷虛書契》前編卷四第二十八葉)是禦事亦名史也。又古之六卿,《書·甘誓》為之六事,《司徒》、《司馬》、《司空》、《詩·小雅》謂之三事,又謂之三有事。《春秋左氏傳》謂之三吏,此皆大官之稱事若吏即稱史者也。《書·酒誥》,有正有事。又,茲乃允惟王正事之臣,立政。立政立事,正與事對文,長官謂之正若政,庶官謂之事,此庶官之稱事,即稱史者也。史之本義,為持書之人,引申而為大官及庶官之稱,又引申而為職事之稱。其後三者各需專字,於是史、吏、事三字於小篆中截然有別:持書者謂之吏,職事謂之事,此蓋出於秦漢之際,而詩書之文尚不甚區別,由上文所徵引知之矣。
殷以前,史之尊卑雖不可考,然卿事禦事均以史名,則史官之秩亦略可知。《曲禮》,天子建天官,先六大,曰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蔔。“典司六典”注:此蓋殷時制,大史與大宰同掌天官,固當在卿位矣。《左傳》桓十七年,天子有日官,諸候有日禦,日官居卿以底日。以日官為卿,或亦殷制。周則據春官序官,大史,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小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內史,中大夫一人,下大夫二人,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外史,上士四人,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禦史,中士八人,下士十有六人。其中,官以大史為長,(鄭注:大史,史官之長,或疑《書·酒誥》稱大史友、內史友。《大戴禮記·盛德篇》雲,大史、內史,左右手也。似大史、內史各自為僚,不相統屬。且內史官在大史上,尤不得為大史之屬。然毛公鼎雲,禦事僚大夫。番生敦雲,禦事大夫僚。不言內史。蓋析言之,則大史、內史為二僚;合言之則為大史一僚。又周官長貳,不問官之尊卑,如鄉老以公,鄉大夫以卿,而為大司徒之屬;世婦以卿,而為大宗伯之屬,皆是。則內史為大史之屬,亦不嫌也)秩以內史為尊;內史之官員在卿下,然其職之機要,除塚宰外,實為他卿所不及。自《詩》、《書》彝器觀之,內史實執政之一人,其職與後漢之後之尚書令、唐宋之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明之大學士相當,蓋樞要之任也。此官,周初謂之作冊,其長謂之尹氏。尹字從又持丨,象筆形。《說文》所載尹之古文作,雖傳寫訛舛,未可盡信,然其下猶為聿形,可互證也。持中為史,持筆為尹,作冊之名,亦與此意相會。試詳證之。《書·洛誥》,王命作冊,逸祝冊。又,作冊逸告。作冊二字,偽《孔傳》以王為冊書法度釋之。
《顧命》,命作冊度,傳亦以命史作冊書釋之。孫氏詒讓《周官正義》,始雲尹逸蓋為內史,以其所掌職事言之,謂之作冊,(《古籀拾遺》冗卣跋略同)始以作冊為內史之異名,餘以古書及古器證之,孫說是也。
案《書·畢命序》,康王命作冊畢,分居裏,成周東郊,作畢命。(《史記·周本紀》作康王命作冊畢公,蓋不知作冊為官名,畢為人名,而以畢公當之,為《偽古文》畢命之所本)。《漢書·律曆志》引《逸畢命·豐刑》曰:王命作冊豐刑。《逸周書·嘗麥解》亦有作,此皆作冊一官之見於古書者。其見於古器者,則癸亥父己鼎雲:王賞作策豐貝。睘卣雲:王姜命作冊睘安夷。伯吳尊蓋雲:宰朏右作冊吳入門。皆以作冊二字冠於人名上,與《書》同例。而吳尊蓋之作冊吳,虎敦、牧敦皆作內史吳,是作冊即內史之明證也,亦稱作冊內史。師艅敦:王呼作冊內史冊命師艅。冘盉:王在周,命作冊內史錫冘鹵□□。亦稱作命內史。剌鼎:王呼作命內史冊命剌是也。內史之長曰內史尹,亦曰作冊尹。師兌敦:王呼內史尹冊命兌。師鼎,王呼作冊尹冊命師。冘敦:王受作冊尹者(假為諸字),俾冊命冘是也。亦單稱尹氏。《詩·大雅》;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頌鼎、寰盤:尹氏受王命書。克鼎:王呼尹氏冊命克。師剺敦,王呼尹氏冊命師剺是也。或稱命尹。(古命、令同字,命尹即令尹。楚正卿令尹之名蓋出於此)伊敦,王呼命尹冊命伊是也。作冊尹氏,皆《周禮·內史》之職,而尹氏為其長,其職在書王命與制祿命官,與大師同秉國政,故《詩·小雅》曰:赫赫師尹,民具爾瞻。又曰:赫赫師尹,不平謂何?又曰:尹氏大師,維周之氏,秉國之鈞。詩人不欲斥王。故呼二執政者而告之。師與尹乃二官,與《洪范》之師尹惟曰,《魯語》百官之政事師尹同,非謂一人而師其官尹其氏也。《書·大誥》:肆予告我友邦君,越尹民,庶士,禦事。《多方》:誥爾四國多方,越爾殷侯尹民。民當為氏字之誤也。尹氏在邦君、殷侯之次,乃侯國之正卿,殷周之間已有此語。說《詩》者乃以詩之尹氏為大師之氏,以春秋之尹氏當之,不亦過乎!且春秋之尹氏,亦世掌其官,因以為氏耳,然則尹氏之號,本于內史,《書》之庶尹百尹,蓋推內史之名以名之,與卿事、禦事之推史之名以名之者同。然則前古官名多以史出,可以覘古時史之地位矣。

中國史學被誤解的源頭 2009.02.01

自孔子刪詩、書,編述春秋之後,中國人對史的認識就走入了偏路。隨著儒家地位的尊顯,原始的「史」就更模糊不清了。這也是為什麼後人懷疑上古無史、質疑禹非人,應為虫或神、以及至今仍浩費大量人力物力去為夏商周斷代,但成果卻又大受質疑的原因。究其根源,就在對「史」本意的不全然理解。儒家以春秋為史,也就是指編年體的記述資料。但是,對於世代掌史的史官而言,史還有更深刻的、更指向中華文化源頭的另一涵意。中國末代世襲史官司馬遷在史記曆書中說﹕…幽厲之後,周室微,陪臣執政,史不記時,君不告朔,故疇人子弟分散,或在諸夏,或在夷狄。是以其禨祥廢而不統…。儒家太在意史書的編年體格式,所以,解讀「史不記時」,就釋為史官失職,記史事編年錯亂。但是,司馬遷的原意是﹕幽厲之後,史就不記「天時」了。這也是為何中華儒家編年體史學僅能上溯至周厲王(西元前841年)的原因。因為儒家不知道幽厲之前上溯禹、舜、堯、顓頊、黃帝乃至伏羲,那時的史是記天時為主的。這個說法正確嗎?史的造字就證明如此。

說文解字﹕史,記事者也。從中從手,中,正也。對於史從手,歷來少有異議。對於從中的部分,就分成二派。認為從中的指史有「秉公」的特性,而另一派則從造字上懷疑史的上半部為一筒狀物,不是中,應為「冊」的簡寫。史既然是記事者,總是寫些東西吧,寫在那裏呢?寫在竹(木)簡上,再以繩編串起來。解的好不好呢?都挺好的。對不對呢?我覺得都不如我的正確。史字的上半部是指「日中測影」時地上立竿影長的刻痕(也就是書、也就是契),三道刻痕中的內外二道為冬至日日中影長刻痕與夏至日日中影長刻痕,中間一道為人為取冬至日與夏至日中間的那一天日中影長刻痕,由於有「分」的特性(以刀別之),而且一年中日中影長經過此道刻痕二次,故稱之為春分、秋分。日中影長一年碰觸各刻痕的順序是﹕冬至、春分、夏至、秋分。這就是時,也是史字上半部貫穿三道直線的環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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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字上半部

這就說明了史原本是記天時的(甚至告訴我們,將一年分為四個時點就是天文曆法的源頭,它除了以伏羲為名之外,還可字之曰三墳。)。天文曆法的演進是上古史的主要內容,到了黃帝時期,除了看太陽的部分增加二道刻痕成為五道(五行),以對分四時為四正四立(也就是八卦)之外,還以月相記日循環的月,這也是黃帝曆稱為陰陽五行曆的原因。自黃帝以降至堯都採用陰陽五行曆,其間和另一系統的十月天干純陽曆(名為共工)多所參雜、交替、融合。史官以隱喻筆法寫為「共工與顓頊爭帝」。到了舜,改五行曆為七行曆(七衡六間圖可為代表)。由於不屬於五行曆系統,但仍本伏羲三行曆系統,因此,百般測試驗證是否能涵蓋原本的五行曆,史書以堯試之以二女九男(測冬至、夏至)、賓於四門(測四時)、百官時序(測其它時點)。更特別的是置舜於大麓、舜暴風雷雨不迷,堯以為聖(原本七圓不足以表達四立,但舜曆更對分為二十四份,以致於又成為八的倍數。)。史記以「舜耕曆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於壽丘,就時於負夏。」來記載這次改造曆法。到了禹,又改造七行曆為九行曆(九丘),又回歸陰陽五行曆系統。所以,堯至舜,稱之為禪讓﹔舜回歸禹,當然也是禪讓。

在黃帝至禹這段期間,基本上為五行曆系統,故字之曰五典。典,五帝之書也。典的造字上半部就如同史的上半部般,只是三道刻痕增為五道。但嚴格論之,五帝之書應指黃帝、顓頊、帝嚳、帝摯、帝堯。舜為七行,禹為九丘。若將八索視為五典的另一面(五行分周年為八卦,五行就是八卦),那麼,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就齊了。

在黃帝至堯初年,曆法失序的解決辦法就是更換曆法。到堯初才以置閏月的方法試著改良曆法自身。堯典﹕稘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說出堯曆為陰陽年同閏(四年一閏),這個原則造成堯時「淹大水」及禹治水(改為三年一閏、六年再閏、八年三閏)。同時殷墟出土甲骨文出現一年十四月,也就是因為殷曆同堯曆置閏原則﹕四年一閏、八年一次閏二個月。

夏商周三代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看應該是指同一朝的三部不同曆法。這麼另類的說法有證據嗎?我們先看商周之際及夏商之際的情形。班大為先生指出中國人過於重視天象,連改朝換代都要看天的指示。例如西元前1059年五月底五星聚會,恰巧是史書上所記之「文王受命年」,文王起心代商興周。史書記載西元前1048年七月,「武王伐紂」,但因天象不合而退兵,九個月後才又發兵,發生了「牧野之戰」,直到西元前1046年一月二十日(甲子日),周建元。而前一次的五星聚會發生在西元前1576年。竹書紀年記載,夏桀十年,五星錯行。二十一年後,商建元。真是奇怪,每五百多年一次的五星聚會,就有人要革命,而且竟然都成功,除了迷信、巧合之外,有沒有可能是意有所指的在說另一件事呢?如果發現史記曆書說﹕…五星合,是謂易行。…會不會更讓你覺得狐疑呢?而在解讀五帝本紀及尚書中的虞夏商書及周書後,又知道舜曆為七行曆,禹曆為九行曆、商曆又回歸為堯的五行曆、周為舜的七行曆﹔那麼,是不是就看懂了整個上古史了呢?夏商周斷代工程在偃師發現了夏商之際的都城,除了訝異二朝都城相隔如此近之外,還測出商都約建於西元前1575年。這比根據史書上記載推算出的西元前1555年早了二十年,無可奈何之際,乾脆把商代往前推至整數年(西元前1600年)。總是先建國再建都城吧,尤其是都城離前朝都城如此之近。不過,若以一朝三部曆法來看,五星合就是要換曆法了,此時建一新城以因應新曆法,就完全可以解釋上述奇怪現象了。

書是什麼?書字就指「刻畫日影」。所以,書經(尚書)就是指日中測影的天文曆法演進史。它和五行相關(也就是八卦)。古字五寫為「X」,意為五行也。當然,洛水所出之書(洛書)就是指陰陽五行曆本身。河圖指黃河所出之圖,圖的造字由五方而成(囗為方,十也為方),指的是十月天干曆。這個曆法原本和看遠方山頭日出方位有關,之後演變為和由立竿測影之日出、日落影長形狀、角度相關。「合矩以為方」是在說合冬至日出、日落及夏至日出、日落之影和立竿本身,共四個矩形所形成的「方」形,也就是十字形,漢代壁畫中女媧手中所持十字就是方。什麼是五十(假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另,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就是洛書、河圖,就是天文曆法。

後人以儒解史,由於不通天文曆算,所以只看到史編年記事的部分。加上司馬遷之後,已無能正確解讀史本意之人。所以才會以神話、傳說、迷信、上古無信史來看中華上古史﹔當代史家也苦悶於五千年文化,可考之史僅不到三千年,於是想方設法的挖呀挖的,但好不容易驗證出的殷建元,又因為不懂史而輕輕放過。

看了這篇文章能敲醒當代搞史的人嗎?我懷疑有誰有那麼大的魄力能推倒自己學術地位的基礎。只能寄望於未來的史家,也就是現在的學生。藏之名山,以待後人。我如同司馬遷般的期盼著。

中華文化源起於立竿日中測影–有別於男性生殖器崇拜的另一解釋 2009.03.17

最近友人送我一本龍史,是楚戈先生費時二十餘年完成的著作。在李學勤先生推薦序中建議一讀的概論裏,我看到楚戈先生引用已故瑞典漢學家高本漢先生的話﹕甲骨文"祖"字是男性生殖器。受此啟發,楚戈先生將商周時的龍定位為"祖角龍"。古代龍的生殖器是否一度長在頭上不是我感興趣的部分,我關心的是﹕高本漢是誰?他的影響力大嗎?他對"祖"字的解釋有人接受嗎?在網上查了一下我才發現事情非同小可。和高本漢同年作古的甲骨文大家郭沫若也持同樣說法,另外,李敖先生也這麼說。他們共同的部分是﹕祖字源於且字,而且字的甲骨文形如男性生殖器,人之所以有後代完全是生殖系統的作用,所以將祖(且)和男性生殖器畫上等號。抱持這種說法的人其實是低估了古人的文化水平,覺得古人接近原始,只能具備些和本能相關的知識。也許幾十萬年前的人是如此,但對於已掌握天文曆法、進入農業時期、已使用文字近五千年的中國人而言,這個說法就太輕率了。

那麼,為什麼這些專家們新創的說法能得到廣大的認同,甚至成為定論呢?那是因為儒家丟失了中華文化的一個重要環節–天文曆法的源起及演變。少了這個部分,就不知道何以叫中國﹔也不知道史官在編年記事之前是記天時的﹔當然也不會知道祭祖、祭天、祭地都是在祭天文曆法﹔三皇(伏羲、女媧、九黎)五帝(黃帝、顓頊、帝嚳、帝摯、堯)、舜、禹、共工、河圖、洛書都是不同的天文曆法的代稱。於是傳承天文曆法演變過程的隱喻性說法的神話就被視為怪力亂神。至於太極圖本義是日中測影的觀察記錄就失傳了。

皇是什麼意思?說文解字﹕皇,自王。而自是始的意思。所以,皇就指開始的王、最早的王。當大家都把王當成人君時,誤解就開始了。許慎引用董仲舒的話,在解釋王的意思說﹕王,天下所歸往也。董仲舒曰:"古之造文者,三畫而連其中謂之王。三者,天、地、人也,而參通之者王也。"。而三則為天地人之道。如果知道古人曆法源頭之一是立竿日中測影,就會知道將一年中日中影長最長的刻痕與最短的刻痕以及冬至日與夏至日中間的那一天日中影長的刻痕,這三道刻痕就是天地人之道,而一年中的日中影長就在這三道刻痕中移動,也就是王字中間的那一豎。所以,王的本義是立竿測日中影長的天文曆法。那麼,開始的王、最早的王就應指以伏羲為名,分一太陽年為四時的三圓曆。三皇就指三個不同天文曆法的始源﹕伏羲、女媧、九黎。

為什麼會是伏羲、女媧、九黎呢?周髀算經上第一句回答語﹕數之法,出于圓方。圓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就是說以黃帝為代表的陰陽五行曆(圓)晚于以女媧為代表的十月太陽曆(方),又晚于以伏羲為代表的四時曆(矩),又晚于以九黎為代表的圓日晷曆(九九八十一)。孟子告子篇的奕喻﹕今夫奕之為數,小數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就告訴我們﹕數不只是數字,數還可以代表一門學問背後的統計歸納過程所涉及的計算。因此,在周禮中禮地的黃琮就是圓出于方,方出于矩的象形器物,而禮天的蒼璧則為八十一刻度圓日晷的象形器物。

王和玉的差異

王和玉在說文解字中同為三橫一豎,不同的是玉的三橫間距相等,而王的中間橫較靠近上橫。這裏面有玄機嗎?我覺得有。當古代中國發展出立竿日中測影時,中華文明就揭開了序冪。但是,上天只給了一年中最長及最短的二個絕對且好辨識的點,而且中間間隔了182天。於是有選擇等長中點做為分割點的曆法系統(玉),也有選擇等分中間日的曆法系統(王)。這二個系統都屬於三圓分一太陽年為四時的曆法,皆以伏羲為名。最後由王系統勝出,殷、周的甲骨文及金文的"王曰…"可以做為佐證,可惜後代儒家都將其釋為人君之王。這個一再二分的曆法系統(分割點都是奇數、天數、陽數),由起始的僅僅為二分的冬至、夏至開始,演變為四分的冬至、春分、夏至、秋分的四時伏羲系統,再演變為八分的冬至、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的四正四立五行八卦系統,以少典為名。同為少典之子的炎帝與黃帝都是這個曆法,只是黃帝又加入陰曆的部份,所以黃帝是陰陽五行曆的始源,也就是農民曆的始源。我們自稱為黃帝子孫是因為我們至今仍沿用這套曆法。黃帝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三戰而奪其志,指的就是炎、黃曆法競爭後,黃帝勝出,完全取代炎帝。志指的就是過去的歷史、也就是曆法。之後經過顓頊、帝嚳、帝摯、帝堯幾個版本演變,雖然融合部份十月純陽曆(天干曆,以共工為名),但仍保留陰陽五行曆原貌,這四個版本連同黃帝一起被稱為五帝。

到了舜,改五行為七行,於是太陽曆的部份變為分一年為十二份,恰好與陰曆十二月相合,但是卻和原本八卦中的四立部份不合,於是又再對分為二十四份。這就是二十四節氣的由來。因為,舜曆形同於和黃帝併行的系統,所以從堯到舜稱為禪讓。到了禹,又再回歸到分一太陽年為十六份的陰陽五行曆系統。所以,從舜到禹也稱為禪讓。度量衡系統的十二進位制源起於舜,而十六進位制則源起於禹。至於現今通用的十進位制則源起於女媧系統的共工。

女媧系統和伏羲系統不同的是採用偶數去分割,所以在已形成的冬至、夏至之間再給二個分割點,於是產生分一太陽年為六份的系統,這個系統在正史記載中已完全尋不到蹤影。但是在二里頭發掘出的器物中留有這個曆法的器物﹕一小循環為六十一天,六小循環為一大循環。另外,民間傳承的黃帝內經也保存了這個曆法。那就是中醫熟悉的厥陰風木、少陰君火、太陰濕土、少陽相火、陽明燥金、太陽寒水等六步間氣(主氣、客氣)系統。另一演變為冬至、夏至之間以四個分割點分一太陽年為十份的共工曆,這時,也有了一份為三十六天的小循環月,因為是純陽曆,所以這十個小循環被稱為"日之數十",所以出土戰國楚帛書上寫的炎帝之後"千又百年,俊(沒有人字旁)生日月"指的是炎帝之後經過千百年,曆法才脫離了步算階段,漸漸產生了太陽曆的小循環月(以日稱之,始源為共工),以及陰曆的小循環月(以月稱之,始源為黃帝)。神話中共工一直和黃帝家族爭戰,就是在述說不同曆法的競爭與融合。共工一出現就代表十月天干曆取代陰陽五行曆,而后羿一出現則表示又恢復使用陽曆只有一個大循環的陰陽五行曆﹕十個太陽變成一個太陽。

我們最早的史書是那麼重視天文曆法,因為這才真是中華文明的源頭。為什麼自稱為中國?那是在告訴大家﹕我們是文明源起於立竿日中測影,且以分一太陽年為四份的三圓四分曆為起源的國家。史字從手從中,就給了答案。中不是中正之德,也不是王國維先生所釋之冊、盛筭之器、書。中指的是三圓四分曆的象形,也就是把王字轉九十度角看,再把原本王字的一豎畫成一圓(代表一年中日中影長的變化)。典的上半部造字就有同樣的意思,只是分割點由三個變成五個。為什麼炎、黃都是少典之子?什麼是三墳五典?為什麼說文解字說﹕典,五帝之書也。又說﹕五,五行也。典的造字就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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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且)是男性生殖器嗎?說文解字說﹕祖,始廟也。且,薦也。康熙字典中說﹕穀梁傳註"無牲而祭曰薦"。而在禮記王制中有一段話說﹕…天子社稷皆大牢。諸侯社稷皆少牢。大夫、士宗廟之祭,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庶人春薦韭,夏薦麥,秋薦黍,冬薦稻。…所以,薦是較簡單的祭。和且字同源的俎是﹕禮俎也,從半肉在且上。有看過祭祀時把祭肉放在男性生殖器上的儀式嗎?高本漢先生、郭沫若先生早已作古,李敖先生還有機會替自己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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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是什麼呢?漢朝的玉圭造形可以說明且可以是圭。也就是立竿日中測影的成象。而加上示字旁成為祖就是告訴我們﹕我們的始源是上天透過立竿測影在地上的成象。至於且字為何中為二橫?我猜也許這就是正史中丟失的六步間氣曆法遺跡,也就是女媧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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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叫做共工? 2009.04.14

我說共工是史官有意識下所創建的名稱,意指分一太陽年為十個小循環月的純陽曆,是女媧曆法系統的演進版,也就是天干的源頭。這個說法在共工造字裏找到了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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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篆字 共古文 丈 工篆字 工古文

說文解字﹕共,同也。從廿、廾。廿為二十、廾為并的意思,指二手。如果再把丈考慮進去就更有意思了。丈,十尺也。從手持十。雖然我們一直把丈當做長度單位,是尺的十倍長的意思。但也有可能丈的原意是形狀為"十"的尺。而"從手持十"這句話就和漢朝武梁祠壁畫中伏羲手持矩尺、女媧手持十尺產生了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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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梁祠壁畫伏羲女媧圖

由於十有方的意思,所以丈就有"女方"的意思,丈夫指女的夫可以為證。

我認為女媧是以偶數分割點分割日中測影曆法的源頭,也就是在冬至和夏至之間再加二個分割點,成為分一太陽年為六份的六步間氣曆法。那麼,按照共的造字涵意就是在冬至和夏至之間加四個分割點,成為分一太陽年為十份的十月天干曆法。共工曆含冬至、夏至共有六個分割點,二倍於以奇數分割法的始源曆法–伏羲(冬至、夏至間加一個分割點,含冬至、夏至則為三個分割點),工古文中間的三畫應是這個意思。我覺得僅是共字就足以表達其意,稱為共工只是站在伏羲曆法方向去思考罷了。

句龍

句龍說是共工的兒子,也被中國人尊為社神。它其實是在表達女媧系統的陰性始源的角色。而紅山文化的玉豬龍應該就是句龍。我相信紅山文化的祭壇應該和方有關,曆法是純陽曆,至於分一太陽年為幾份就要再考證,但可知一定至少是十份(共工曆)。由紅山文化距今約七千年看來,共工和女媧還要更早。

中國文明始祖--伏羲、女媧與其深層文化涵意

朱壁修 2009.05.04

中國人以伏羲為始祖,也有人以伏羲、女媧為始祖。還有人以黃帝為始祖或是炎、黃並稱。除了伏羲早於女媧、又早於炎帝、黃帝外,他們究竟是人?是神?還是神話?沒有一個公認的答案。但是,倘若認真研究文字以及先秦典籍,就能知道真象和我們目前所知道的有相當大的差距。

雖然我們很想將我們的始祖定位為人,但是歷史學家告訴我們,其實他們都是部落集團的代稱。究其原因是﹕從所有記載看來,除非他們能活上數百年甚至數千年,但這是不可能的。可是,不可能是人就只能是部落集團的代稱嗎?

真正的答案似乎在春秋時期就沒人知道了。可是,真象都隱含在世襲史官傳承的典冊中,就連中國末代世襲史官司馬遷都一知半解,更別說其他人了。那我又從何處得知呢?文字!中國的文字就像是現今的電腦影像檔,它的外形只是檔名和可概括全意的圖形,字義才是介紹這個字由來的情境。如果,你能相信許多文字是由史官所創建,而且是描述天文曆法相關情境,那麼你就能大致看懂書經、五帝本紀。最起碼我們可以知道伏羲、女媧、炎帝、黃帝都是不同的天文曆法代稱,他們真是中國的文明始祖。

我花了不少時間摸索整個中國文明發展的脈絡,總算有了初步結果。雖然我憑藉的資訊都不出所有史學專業人士所擁有的,或許是多了點好奇心吧,我走出了一條異於他人的路,而且我很確定它是對的。接下來我將一步一步從源頭走向春秋時期,雖然這種方式遠不如追本溯源有趣,但不失為一個簡捷的方法,至少對大部分沒有耐心且已有定見的人來講,可能他們也只有幾分鐘的時間來看看這種另類的說法。

偉大的文明是由進入農業時期才揭開序冪,而且發生在北迴歸線以北或南迴歸線以南的地區。原因是這個地區才有明顯的四季變化。為了要年年都有好收成,於是人們必須瞭解天地的律動,天文曆法就此誕生。因為植物的生長和太陽的週期變化直接相關,所以此時天文曆法就都和太陽相關。太陽有什麼樣的週期變化呢?倘若身在北半球的祖先面對南方站立而在左邊(東邊)有連綿不斷的山峰,他就會發現每天早上太陽升起的位置都有變化,而且是規律的變化–從最遠的某個山峰一天一天的靠近,天氣由冷到熱﹔然後再一天一天的遠離,天氣也由熱再變冷,這個週期就是一年。英國巨石陣、古希臘神廟石柱、古羅馬競技場、山海經的六大山、陶寺堯祭壇外圍夯土柱都是這個作用,差別只在把一年分成幾份罷了。由出土戰國楚帛書的紀載,中國的文明始祖伏羲本從事漁獵、後來創制了天文曆法、把一年分成四份,也就是只看三個山峰,後來中國人創建了立竿日中測影也以伏羲為祖。這可由立竿和竿影成一矩形以及漢朝伏羲女媧圖像中伏羲持矩得知這個關係。而日中測影地上的三道刻線就如同三個山峰的功能。二道刻線加其中移動的日影就是"工"字、也是"巨"字、"矩"字的原形﹔而三道刻痕加上其中移動的日影就是"王"字、"玉"字的原形。出土文物許多山形圖案上有太陽圖案就是在訴說這個涵意,而山形圖案有三峰的也有五峰的,三峰的表示伏羲曆法,五峰的表示再對分的版本–少典曆法。說文解字﹕典,五帝之書也。五,五行也。所以少典就指剛有的五行曆。而炎帝、黃帝都是少典之子,意謂他們是之後的新版本。那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同呢?炎帝是分一年為八份的純陽曆,而黃帝則在五行陽曆的基礎上加上陰曆月來數日子,所以稱為陰陽五行曆。這是現今中華民族仍沿用的農民曆源頭,也是我們尊黃帝為文明始祖的原因。黃帝與炎帝競爭勝出後,又戰勝了神農氏九黎曆法系統的代表–蚩尤,從此成為主流曆法,之後的各個版本–顓頊、帝嚳、帝摯、帝堯仍保持陰陽五行曆面貌,因此合稱五帝。到了帝舜曆法在陽曆部分有了較大改變,由五行改為七行。史官以隱喻筆法寫為﹕舜耕歷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於壽丘,就時於負夏。這段文字不僅出現在史記的五帝本紀中,也在更早二、三百年的"容成氏"中。之後的帝禹又改回五行曆系統的九行曆,史家稱帝堯時淹大水是指什麼呢?那是指帝堯曆法四年一閏、八年三閏所造成的陰曆月在八年中有七年大幅超前的缺點,(尚書堯典﹕稘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之後大禹新定置閏原則,史家以大禹治水來隱喻。大禹是怎麼做的呢?應該是三年一閏、六年再閏、八年三閏。而之前的鯀曆法則可能是三年一閏、五年再閏、八年三閏,由於五年再閏有如預先置閏(以圍堵隱喻),違背了帝堯曆法的主要原則。史家說舜殛鯀的理由是"不遵帝命",就是指此。由於舜曆某種程度的脫離了五行的範疇,但又再對分十二月為二十四節氣(作什器於壽丘),所以可看成是某種可接受的"突變"。因此,由堯到舜稱為禪讓、而由舜回歸到禹自然也是禪讓。

寫到這裏不得不暫時打住這以奇數點分割冬至到夏至之間的伏羲曆法系統,因為還有一個以偶數點分割冬至到夏至之間的女媧曆法系統一直和他競爭。女媧曆法是在冬至和夏至之間加二個分割點,由於二是偶數中最小的,所以女媧就是這個曆法系統的始源。這個曆法就是如今僅保留在黃帝內經中的六步間氣曆法。正史中看不出女媧曆法是否有小循環月,但是二里頭出土的器物說明女媧曆法已有小循環月,只是每月為六十一天。下一個版本則是在冬至和夏至間放四個分割點,形成分一太陽年為十份的共工曆。共的造字就是二個"丈"(丈,十尺也。從手持十。)(漢朝壁畫中伏羲持矩尺、女媧持十尺。)。四個分割點二倍於女媧曆的二個分割點,所以稱這個曆法為"共"。共工曆法在少數民族中流傳沿用至近代,它就是赫赫有名的十月天干曆。共工曆有小循環月,每月都為三十六天,一年三百六十天。一直到共工與顓頊爭帝勝出後才由女媧以五色石補天補足這少掉的五天。史官更以后羿射日來暗喻陰陽五行曆系統再次取代共工曆(陰陽五行曆在陽曆部分都只有一個大循環(節氣),也就是只有一個太陽。)。共工在顓頊時、夏太康時(可能還有帝堯時)都成為主流曆法,所以史書才會說"太康失國"以及之後的"夏仲康時,羲、和湎淫,廢時亂日。"所謂的廢時指的是不採用伏羲曆系統的冬至、春分、夏至、秋分的四時節氣﹔亂日則指數日子由陰曆的十二月制改為陽曆的十月制。伏羲之所以為男性是因為它是以奇數(陽數)分割點分割冬至和夏至之間的日子。而女媧為女性則因為它是以偶數(陰數)分割點分割冬至和夏至之間的日子。

文化本源字﹕中、祖、且、姐、社、父、丈

我們為什麼自稱為中國?說文解字﹕夏,指中國之人。可見中比夏還久遠。有人說是生活在中原地區的人,但這只是把問題推到為什麼叫中原?也有人說是中國居地理之中,這雖然也是一種說法但禁不起推敲。在尚書舜典、大禹謨的堯、舜、禹交接儀式中都有提到﹕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厥)中。似乎中和天文曆法有關,可能還是個有形之物。中是什麼呢?中字的甲骨文寫法為三豎(中豎最長,左右二豎較短)之間有二橫。它指的就是伏羲曆的象形。自稱中國就是告訴大家﹕我們的文明源頭是立竿日中測影分一年為四時的曆法,我們以此自名。

中國人的祭祖又是怎麼回事?是祭天文曆法!祖的造字左半邊為示,指的是上天給的訊息(天垂象、見吉凶,所以示人也。示,神事也。),右半邊的且,我猜應該是女媧曆的象形。說文解字﹕且,所以薦也。而在穀梁傳註上說﹕無牲之祭曰薦。而從原文的確可看出和陰性相關之平民的、簡單的、素的(無牲)稱為薦(也就是且)﹔而相對和陽性相關之帝王的、隆重的、葷的(有牲)稱為祭(說文解字﹕祭,祭祀也。從示、以手持肉。),而俎為﹕所以祭祀也、從半肉。且和俎就是一對祭祀的陰陽字。說且是女媧曆的象形,那麼祖就和陰性始源相關,那麼就得接受我們源自母性社會,雖然也有許多論證說是如此,但總覺得仍不完整。為何不祭伏羲呢?它不也是陽性始源嗎?的確如此,祖就是指伏羲與女媧的象形。中間一橫的是祖(伏羲),二橫的也是祖(女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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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和祖的造字部分相似,都從且。說文解字﹕姐,蜀人謂母為姐。淮南謂之社。可見蜀地至少在近二千年前仍保有且是陰性始源的本意。為什麼有這個差異呢?我猜這是因為當地一直流傳、使用女媧、共工曆法的原因。現今四川、雲南、貴州、廣西的少數民族仍使用十月天干曆可為佐證。而中原地區則將陰性始源釋為社。說文解字﹕社,地主也。從示、土。土是陰性的本源就不用贅述了。而以共工之子句龍為后土,祀以為社,就可以看出這個關連性。

說文解字﹕父,巨(矩)也。家長率教者。從又(手)舉杖。丈,十尺也。從又(手)持十。我覺得許慎並沒完全弄懂這二個字。從這解釋中,父應有陽性本源的意思,也就是伏羲﹔而丈應有陰性本源的意思,也就是女媧。漢武梁祠壁畫中伏羲持矩尺、女媧持十尺,就是最好的說明。

夏商周三代

古書上一直都說夏商周三代,可後人偏要說夏朝、商朝、周朝。朝有國的意思,代則是更、改的意思。更換什麼東西呢?我覺得是更換天文曆法。更本身就有天文曆法的意思(更,從丙、從卜、從手。丙有南方、夏至、日中的意思。),所以改朝換代是說建立新王朝就要更換天文曆法。那麼沒建立新王朝能不能或要不要更換曆法呢?當然可以!只要原曆法失序或是上天給了個明確的周而復始的校準訊號。夏商周三代根本就是一朝三代(三部不同的天文曆法)。沒有兵戎相見的武王伐紂以及湯伐桀,有的只是以戰爭為隱喻的曆法更換!多巧呀,夏商之間有一次五星聚會,下一次五星聚會又正是文王受命年。如果再看到史記天官書記載著﹕五星合,是謂易行…。我想所有的史學家眼淚都要流滿地。難怪史學家不敢斷商元年為西元前1555年,因為商的新都城比此早二十餘年建成(五星聚會年)。而且又緊鄰"前朝"僅一牆之隔,實在無法想像。所以只好前推至西元前1600年敷衍一下。也正因為夏商之間沒有明顯的遷都,所以考古出土的商初器物有些應歸為夏。並不是沒找著夏,而是把夏的部分和商弄混了,因為它們根本就是一脈相承的。

"…我聯想到先秦資料中詳列的古代中國故事,以及竹書紀年中的天文記錄,特別是周崛起之時赤鳥征兆和行星的聚會(五星聚於房,有赤鳥集于周社),感到赤鳥實際上不應僅僅是神化的鳳凰。同時,我也意識到它在文王年代的出現實際揭示了一種天象在天空中發生的位置。1981年的一天,當我驗證了獨特的、給人深刻印象的五星聚會是真實地發生在公元前1059年,也即周崛起的年代,而且行星確實聚會在赤鳥星座的時候,我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這是當代中國史學家班大為(是個老外)在中國上古史實揭祕一書前言中(2006.01.24)說的話。同個前言中還提到﹕"…天文學和星占學在上古的中國扮演著比我們所認識的重要得多的角色,特別是五星聚會、是異常重要的,預示朝代更替的信號。…"班大為先生的卓見被15年後夏商周斷代工程引用、但卻未提及其貢獻。而斷代工程的領導人李學勤先生僅在2007.04.06給中國上古史實揭祕寫序提到﹕"…在1996年項目啟動後,我們就敦請北京師範大學國學研究所編輯了<武王克商之年研究>論文集(1997年11月出版)。書內有班大為教授的<天命的宇宙–政治背景>,是其間惟一主張克商在公元前1046年的一篇。…"。中國人的含蓄、委婉特性在此表露無遺。當然啦,在探討文化本源時由老外來下指導棋真是情何以堪!不過,再不改進跟上,未來還會再見到更難堪的情境。班大為先生只不過發現中國的天文現象記錄可以佐以斷代就興奮得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如果他知道中國上古史根本就是史官編纂的中國天文曆法演進史,我怕他要從椅子上摔下來。

為什麼叫夏商周呢?在商的文字、器物中似乎不見自稱為商,而更找不到夏的稱謂。我懷疑這些是西周的史官自創的名稱。意思是天文曆法至此完備的意思(或是一個循環的結束?)。說文解字﹕周,密也。我們也可以視為一年循環的冬天。商則在五音中為西方之音,也就是冬之前的秋天。秋之前自然就是夏天了。史官有那麼大的能耐嗎?如果知道史官都是世襲的,就能理解史官是最有學問的人。倉頡造字神話告訴我們的是史官造字,怪不得中國的文字有那麼多和天文曆法相關,而且,根本就是根據那個情境造字。

上古時期的史官是主管天文曆法的,是推算天文年周期循環的。我們的祖先是非常認真的從事科學研究的。雖然很早就得知太陽的循環周期365.25日(稱為歲),但又知道相對於歲,月亮也有相對應的循環周期(稱為年,十二月或十三月),而十九歲與置七閏月的十九年會同步重合(差距約為8小時),周髀算經中稱之為一章。四章為一蔀(76歲),二十蔀為一遂(1,520歲),三遂為一首(4,560歲),七首為一極(31,920歲)。這些都和夜間某些星宿的循環周期相關。我認為極、首、遂、蔀、章加上日、月才是黃帝內經太始天元冊中所講"九星懸朗、七曜周旋"中的七曜。七曜就像是時鐘的指針,日指針365.25日繞一圈﹔月指針354.30日繞一圈﹔章指針19歲繞一圈、蔀指針76歲繞一圈、遂指針1,520歲繞一圈、首指針4,560歲繞一圈、極指針31,920歲繞一圈。對古代中國史官而言,真正的周而復始是一極,也就是31,920歲。所以在循環終了之前,每一天、每一月、每一歲都是惟一的。雖然如此,還是可以從小循環、中循環再參考大循環的規律去推算未來會如何如何。這根本就是現今統計歸納的始祖。西周時是否是其中某一循環的終了,應該會是一個很有趣的題目(我的答案是﹕自黃帝曆至西周初年文王受命年,西元前1,059年,為一遂循環和三次五星聚會周期的接近年-- 1,549歲。(遂循環是1,520歲,五星聚會周期是516.33歲。)而自西周初年至西元2,040年又過了約二遂。所以,自黃帝曆初年至三十年後、將過完九次五星聚會周期和一首循環4,560歲的接近年,也就是4,647歲。)。

中國的編年記事史並不是上古史官所主管的天文曆法史,所以並不久遠。考古學家始終納悶為何編年記事史只能追溯到周厲王共和時期(西元前841年)。司馬遷在史記曆書中給了答案﹕"…幽厲之後,周室微。陪臣執政,史不記時,君不告朔。…"也就是說幽、厲之後史官才不記天時。這些改為編年記事的史,另有別名。魯為春秋、晉為乘、楚為檮杌。春秋只能上溯至魯隱公元年(西元前722年)周王室的只從西元前841年開始編年記事。而三家分晉的魏史(竹書紀年)雖可上推至晉甚至溯及夏末,但史家多認為係偽造。不過、我覺得還可以寄望於楚史檮杌。尚書中記載顓頊有不肖子是為檮杌,顓頊若是史(天文曆法)的代稱、那麼他兒子自然也是史、但妙就妙在它還是個不肖子,所以它就是和顓頊不一樣的"史"。而楚人自稱為帝顓頊的苗裔,又以檮杌為史名(楚字就是指二木的史呢!記,疋也。),所以日後要找更早的編年史、楚史檮杌應列為重點!但我有點擔心就算找到了、我們也會看的一頭霧水。因為在堯以前就分岐了的楚文化和嫡系堯舜禹湯將有天壤之別的。例如出土戰國時期楚帛書創世紀(應為楚的天文曆法演進史)中,在提到伏羲、炎帝之後還提到陰陽五行曆及共工。所以它繼承了共工與顓頊爭帝勝出的結果,有直接跳過堯舜禹的味道。有點桃花源中之人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意思。

未來中國上古史學該何去何從?認真考慮古代天文曆法是重要的一步。我粗估從黃帝到文王受命約為一遂,到西元1953年約為一首、那現在離少典多久?離伏羲多久?離史記封禪書中的各帝王(曆法)又多久?不知上古曆法是無從下手的。不知自己文化本源被老外指點是沒面子的,跟著老外說祖、且是男性生殖器崇拜是可笑的﹔自己文化被外人奪取而不知如何取回是可悲的。如果瞭解陰陽五行曆,就知道端午(午的開始,夏至)在陰曆五月五日是陰陽五行曆法元年的特例,過端午節就是認黃帝為文明始祖。韓國人無知錯認祖先固然不對,但黃帝子孫卻不認得留有家族徽記的文物就不可原諒了。另一個中國家族徽記--太極圖已經被當成韓國國旗,離被竊奪也只是一步之遙。太極圖是古代中國立竿日中測影一年的觀察記錄結果。山西襄汾2003年出土的帝堯都城祭壇上的四個同心圓,它們的直徑比例告訴我們它的觀測位置緯度比太極圖的觀測位置要偏北一些。中國已出土的考古證據道出立竿日中測影至少已有四千一百年的歷史,而專家們仍在爭論定在戰國時期是否恰當!怎麼讓人不偷你的東西呢?

干戈社稷 朱壁修 2009.05.10

干戈一直被解讀為兵器,但我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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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有犯的意思。說干是兵器嘛,以它的字形來看又覺得沒什麼殺傷力。雖然有人將它解讀為盾,但不具說服力。干和戈常連帶使用,我認為它們都不是兵器,它們應該是壯軍威的儀仗。戈為平頭戟,雖可解讀為兵器,但仔細一想卻又不然。理由是戟的解釋為有分枝的兵器。所以,戟可視為兵器沒有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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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戈的解釋為平頭戟來看,戈較戟晚出。而戟較戈多一尖刺頭,所以,以兵器功能來看,沒道理晚出一個功能欠佳的不良品。除非,它有別的用途。如果考慮干、戈都不具臨陣所需的殺傷力、但又能作為武力的象徵,那麼,它們是儀仗的可能性就頗大。但是,為什麼選干戈做為儀仗呢?我認為它們最早是做為天文儀器之用,具有某種上天的神性。

干,可能是最早的天文儀器之一,插在地上,待日入其叉中以正時。可取代山峰的作用。戈最早可能也是天文儀器。每天待戈影為直線時視影長定時。也就是最早的矩尺。戈為弋一,弋是什麼意思呢?說文解字說弋是射箭時綁在箭尾的線,可據此找到箭落何處。現代的巡弋飛彈也表達了弋的本意。一指的是天,所以,戈就有能連繫天意的意思。而一、二、三的古字也都從弋,我想,這和立竿測影的三道刻痕﹕天道、地道、人道應該有關。一是天道,二是天道、地道,三是天地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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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被引申為國家之意。社的本意為母、為陰性始祖、為土神。可能原指女媧曆法(或其後的共工曆法)。稷則被視為穀神。其實后稷是舜時曆法主管二十四節氣部份(可見於尚書舜典)。所以社稷概指女媧與伏羲,也就是我們文明的始源–天文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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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是什麼意思?歷來有二種解釋,一是跡。但問題是誰的跡?有說是天神的,也有說止同趾。二是止戈。雖然止戈的說法較占上風,但是過於形而上的強調武德卻欠缺說服力。其實,武應釋為戈止而非止戈。指的是太陽透過戈在地上留下據以形成曆法的刻痕。履端於始這句話不時出現在和天文曆法有關的字句中,如﹕左傳·文公元年:先王之正時也,履端於始,舉正於中,歸餘於終。履端於始應解讀為﹕要能正確無誤的得知天道(履、巨人跡、曆法),首先要端正量測工具戈(使戈角和立竿在日中時影子合為直線)。這就是伏羲的媽、周始祖棄(后稷)的媽在野外踩的"巨人跡"。所以,武所指的跡應為天文曆法,並且它應還引申有更換曆法的意思。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周克商為武王,而我已舉證歷歷,夏商周三代沒有兵戎相見的改朝,只是史官更換曆法的隱喻性說法罷了。那商克夏呢?不是商湯嗎?史記殷本紀﹕…,作湯誓。於是湯曰﹕吾甚武。號曰武王。史官在編這些故事時是很有章法的!

干戈非兵,奚何射御? 朱壁修 2009.05.12

周禮上記載的六藝﹕禮、樂、射、御、書、數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們從小被教導的說是六種才藝﹔禮是周禮、樂是已失傳的樂記,後轉釋為音樂、射是射箭、御是騎馬,駕車、書是尚書、三墳五典、或之後的四書五經典籍、數則是數學計算。這個解釋影響極大,一直到現在的教育系統仍沿襲這個模式,只是射、御被劃為體育科目、禮則為生活與倫理及公民與道德。有沒有其它更適合的解釋呢?

為什麼要對此提出疑問?主要原因是射、御這二個項目有些怪異。就算是鍛練身體也不是只有這二種方式,為什麼要選擇它們呢?而且除了看不到所學習的詳習內容外(尤其是御),似乎也沒法在學生或老師身上看到具有這類技能的描述。射的資料較多,但多半和祭禮相關,或者成為一種餘興節目,有些人更將其視為投壺(在遠端以竹籤射入瓶中),古人那麼重視康樂活動嗎?說文﹕射,弓弩發於身,而中於遠也。禮•射義﹕古者,天子以射選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飾之以禮樂也。又射之爲言繹也。繹者各繹己之志也。故心平體正,持弓矢審固,則中矣。又射義有大射,賔射,燕射。增韻﹕以弓弩失射物也。又指物而取曰射。而和射有關的弋解釋如下﹕弋,繳射飛鳥也。周禮·夏官·司弓矢﹕矰矢,茀矢用諸弋射。冬官·考工記﹕弓人爲弓,往體多,來體寡,謂之夾庾之屬,利射侯與弋。詩·鄭風﹕弋鳧與鴈。疏﹕弋謂以繩繫矢而射也。韻會﹕弋,取也。書·多士﹕非我小國,敢弋殷命。註﹕弋,取也。疏﹕弋,射也。射而取之,故弋爲取也。所以,射是為了傳承、表達弋的概念。那麼御呢?

說文解字﹕御,使馬也。古文馭。馬,怒也,武也。馬和武有關,也就是和戈止有關,也就和立矩測日影定曆法有關。道家對馬的解釋比儒家更接近本源,莊子逍遙遊﹕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野馬指的是風。那還有怒呢?黃帝內經﹕東方生風,風生木,…在志為怒,…。怒是和春天相應的情志,風是六步間氣中一年中最早的春天的天氣。在古時,候氣法是判斷節氣的一種方法,分一太陽年為八風,不同時令有不同的風。使,令也。怪不得我們不只說御(馭)馬,有時還說御風呢!

射、御都和天文曆法有關,不僅如此,六藝也都和天文曆法有關。說文解字﹕禮,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樂,五聲八音總名。(本人註﹕古時以律管候氣,不同時令不同長度律管響,以知時令。)許愼·說文序﹕黃帝之史倉頡初造書契,依類象形,故謂之文,其後形聲相益,卽謂之字。著於竹帛謂之書。書者,如也。我已經闡述過書指的是刻畫日影的意思,尚書就是上古立竿測影各種版本的天文曆法演進史,之後稱為洛書的書則特指陰陽五行曆。數,計也。我認為數應釋為隱於大道背後的統計歸納之計算。萬事萬物都有其數,古人最在意的是有關天文曆法的計算。尚書在堯、舜,舜、禹交接典禮都提到﹕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其中。

看來六藝還都和天文曆法有關。儒家為何那麼重視天文曆法呢?說文解字﹕儒,柔也,術士者也。揚子·法言﹕通天地人曰儒。周禮·天官﹕四曰儒,以道得民。搞了半天,原來儒和道一樣都是傳承自上古巫、史、祝、卜的史官,怪不得那麼重視天文曆法。可惜自孔子以降,道統失傳,只能在故紙堆中揣摩古意,失之多矣。若以韓愈師說的標準來看被譽為萬世師表的孔子,真是最大的諷刺。

當干、戈都不是兵器,而指最早的天文儀器時,怎麼還有人把射、御當成一般的射箭、騎馬呢?這是"干弋非兵,奚何射御?"的解釋。不要和我爭辯是否還有其它的意思,因為這句話是我造的。

封禪 朱壁修 2009.05.15

《史記封禪書》:“桓公既霸,會諸侯於葵丘。而欲封禪。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記者十有二焉。昔無懷氏封泰山禪云云、虙羲封泰山禪云云、神農封泰山禪云云、炎帝封泰山禪云云、黃帝封泰山禪亭亭、顓頊封泰山禪云云、帝嚳封泰山禪云云、堯封泰山禪云云、舜封泰山禪云云、禹封泰山禪會稽、湯封泰山禪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皆受命然後得封禪。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過孤竹﹔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馬懸車上卑耳之山﹔南伐至召陵、登熊耳山以望江漢。兵車之會三、而乘車之會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諸侯莫違。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異乎?於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設之以事曰﹕古之封禪,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為盛江淮之…”

什麼是封禪?

說文解字﹕封,爵諸侯之土也。从之从土从寸。【徐曰】各之其土也,寸守其法度也。本作封,隸作封,从圭所執也。書·舜典﹕封十有二山。又封禪,祭名。積土增山曰封,爲墠祭地曰禪。所以,後世儒家都認為封禪就是得天下者面告上天的儀式。但是若靜下心來看許慎說封是爵諸候之土,你可說封是給諸候王的土地。但我要將封解讀為給定節氣的夯土柱取名也說的過去。

秦始皇封禪泰山時,眾儒皆不知禮法如何。其實,孔子他也說過他不清楚該怎麼做。齊桓公欲封禪泰山,管仲勸阻他時留下了一段話,這段話和尚書舜典中的﹕封十有二山,參照,可以給出一些線索。再加上如果能接受舜曆是分一太陽年為十二份,以及官是指人為的小土丘用以觀各候(諸候)的,那麼答案就呼之欲出了。管仲所記十二王事實上是成王之後的史官整理編創的代表十二代曆法的名稱,以其去對應舜曆的分一歲為十二份。由於有周成王出現,因此,這份名單就是成王以後的史官列的。由尚書中的隱喻可以知道舜曆是最早將一太陽年十二分的曆法,並且之後更將其再對分為二十四份,這部份稱為后稷,也就是周曆法(周代)的始祖。那麼,還有一份名單是七十二王又是怎麼回事?那就是指分一太陽年為七十二候的曆法,這是從二十四再三分就成為七十二份。為什麼是按照我的說法分呢?其實這都是成王之後的史官整理整個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再用隱喻筆法寫成的。關鍵源頭還在立竿測影以及伏羲及女媧。

我之前說過立竿日中測影,上天給了冬至(影長極長),夏至(影長極短)這二個分割點。而一歲之中的日中影長就在這二點之間移動,一來一回就過了一歲。伏羲曆是指把這個線段二分的曆法,也就是三圓四時曆﹔而女媧曆法則是指把這個線段三分的曆法,也就是四圓六步間氣曆。因此,如果先把冬至影長刻痕到夏至影長刻痕這個線段先伏羲一次(歲四分),再女媧一次(變成歲十二分,舜曆初版),然後再伏羲一次(歲二十四分,舜曆二版),再女媧一次(歲七十二分)就形成至今仍沿用的曆法(嚴格來說已不是純陰陽五行曆系統,應稱為伏羲女媧二次交合曆(我取的名稱)。至晚在東漢武梁祠壁畫中伏羲女媧交尾纏繞在一起,應該就是此意。也就是說伏羲女媧交尾圖絕不可能出現在舜曆以前,也就是距今約四千一百年前。)。音律的三分損益法以及易經繫辭中所說的參天兩地而倚數,肯定和此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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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禪透露了什麼訊息?

封禪的本意原是指﹕將日中測影分一太陽年為幾份的曆法演進結果,祭告曆法始祖的意思。並且將每一份都給一名稱。這就是說文解字說的﹕封,爵諸侯之土也。禪,祭天。周成王之後的史官把十二份、七十二份都給了名。其中十二份的用不同版本的伏羲系統曆法名稱代表。至於七十二份剩下的六十個名字會不會恰好是六十干支就有待考證了。

意外發現伏羲的爹

在瞭解封禪的本意之後,再加上對中國天文曆法源於立竿測影的基本認識,透過封禪書的內容,我驚奇的發現了伏羲的爹原來是無懷氏!如果你覺得我是因為管仲把他排在伏羲前面就得此結論,那就太小看我了。會下此結論是因為史官給他取的名字﹕無懷氏。伏羲是三圓四時曆,也就是說在伏羲之前的曆法是上天給的冬至、夏至二個刻度,在這二刻度之間是沒有任何刻度的,所以這個曆法被稱做無懷氏。史官呀史官,你瞞的中國人好苦啊!

無懷氏之前稱為葛天氏,意思是和上天有關聯但尚無章法的意思。所以,算不算都說的過去。

中國上古天文曆法總結者 朱壁修 20090628

首先要問的是﹕有這回事嗎?中國有上古天文曆法應該是可被大家接受的,但在殷墟甲古文出土之前,近代考古學家多只承認中國上古天文曆法只能追溯至戰國、春秋時期。直到出土的西周銅器漸多,以及甲骨文被解讀後才又接受可上溯至西周及商。究其原因就是要有文字佐證才算。但是,有人去總結整理這些古天文曆法嗎?近年出土了陶寺祭壇、含山玉板、紅山文化祭壇及玉豬龍及女神廟、良渚文化的山形底部有孔玉飾及玉琮等等器物,除了含山玉板被較完整解讀之外,其它的歷史痕跡都未被正確看待。為什麼呢?那是因為中國考古界只著重心力在文字的發現上,完全忽略了和古人交心的重要性,因此完全不知那些重要器物是什麼以及做什麼用,所以才會視而不見。而已出土的甲骨文辯識率僅約二至三成也可歸咎於此。

什麼是和古人交心呢?就是要想方設法的去融入當時的情境。中國字有一個特性,就是將所要表達的意思(情境)透過字形表述、傳承下來。六書中的象形、會意、指事就在表達這個概念。就像是記錄犯罪現場般,每張照片都有它的主題與參考物,藉以讓不同時空的人也能正確解讀。所以,通過正確理解中國文字的本義是和古人交心的重要方法。如此才能看懂所挖掘出的東西是什麼意思。例如﹕官字,說文解字﹕官,吏事君也。但從字形上看,官是指房子下的小土丘,也就是人為的小土丘。又再如﹕三指天地人之道﹔五是五行,指的是五個道。再從史記曆書中讀到﹕太史公曰:神農以前尚矣。蓋黃帝考定星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餘,於是有天地神祇物類之官,是謂五官。所以,官的本義指藉以正時的夯土柱。那麼,看到陶寺祭壇的外圍土柱及中間的四個同心圓,就該能看出一篇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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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由於有太多字的本義都和天文曆法直接相關,讓我懷疑所謂的倉頡造字就是說史官造字,因為不懂天文曆法就不可能把這些字造成這樣。史官在西周及之前主要就是掌管天文曆法的,倘若能接受這個觀點,要辯認甲骨文如能先理解天文曆法的內容、工具以及演進,就能和造字者交心,進而得知文字本義。例如﹕甲骨文的祖字讓我看到了伏羲曆的涵意﹔琮字又讓我看到女媧曆的涵意,同樣的,篆書的共字讓我看到了共工曆和女媧曆的關係,以及共工曆就是純陽曆的十月天干曆。這些深刻的文化內涵都藉著中國字的特性保留並傳承下來,但是,若不懂上古天文曆法內容,仍然看不懂。

有幾個理由讓我由懷疑並進而相信有人總結中國上古天文曆法。第一個理由是的確有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這件事。尚書、楚帛書創世紀、史紀五帝本紀、曆書、天官書、封禪書、女媧補天神話、共工與顓頊爭帝神話、十個太陽、后羿射日…等等,都在描述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第二個理由是劇中人名多半可和天文曆法相關、甚至對號入座。例如堯就和陶寺祭壇一模一樣,共工就就是二倍的女媧(丈),也就是冬至、夏至間有四個分割點。少典(剛有不久的五行曆)是炎帝(五行純陽曆)與黃帝(陰陽五行曆始祖)的父親,而典字就指五(五行)帝(曆)之書。這些都顯示這些名字是有意編創出來的,甚至是為此而造字,這些字的本源就是在描述與其對應的天文曆法。所以,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就有可能是一時一人總結而成的。那麼,什麼時候造的(編創的)呢?又能知道是誰造的嗎?

由史記封禪書中管仲所記十二王最後一名是周成王,可知此名編創者不能不知道周成王。另由周的國名知道周是密的意思(也就是一個完整的循環,也對應一年的冬天)。這個人知道西周初年是中國曆法某個循環的結束,因此,將國名定為周。所以,他不能晚於將周命名為周。而周之前的時期就分別定名為秋(商)與夏。當然,這些事商人與夏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在甲骨文中找不到商人自稱商人的任何依據。(其實這個說法風險是很高的,因為我看出商的甲骨文字形和盤庚前商早期所使用的陰陽五行曆相關,所以,比較保險的說法是商和秋有關是西周初年才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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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神話中的不周山位於西北方也是一證,在山海經中不周山的下一座山叫做密山。這個不周山的名字是為了早期共工曆取的,表示早期的天干曆一歲不足365日(只有360日),直到女媧煉五色石補天後才補足這五日。紅山文化的缺口玉豬龍就在傳承此曆法,而女神廟則供奉的是女媧。其它的佐證則有﹕最早自稱中國是周成王時期的何尊銘文,而中字則是伏羲曆的另一象形。甲骨文之後的金文約起於商末周初,並在周初金文才大出,這也間接證明周初史官造字的假設是有可能的。所以,這個人必須見到成王執政、並且參與西周建國命名。是誰呢?最有可能的人是--周公姬旦!

陽城有周公測景台,這使周公和天文曆法有關聯﹔孔子說周公制禮作樂更證明周公就是我要找的人。儒家將六藝錯解成六種儒生學科,其實,禮樂射御書數都是和天文曆法相關的學問。說文解字﹕禮,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但這個說法和儒家解釋的制禮說是制定各種典章、制度、規範以管理國家,一點關係都扯不上。制,裁也。從刀未。未,物成有滋味可裁斷。一曰止也。裁,制衣也。裁字從衣從戈從才,才,草木之初也。所以,由制的字義可解讀為將已成熟的東西加以切割。而裁則是將代表初始的東西做成另一件事物(衣)。(倘若再考慮戈是天文儀器矩的原形,那就更有意思了。)從這個方向看去,周公制禮有很大一部分是說﹕周公編纂了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2004年中國考古據傳發現了周公墓,我個人覺得周公墓的份量在中國考古史的天平上會比西周所有王的加總還要重要。我相信在周公墓中可以找到他編纂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的證據、創造某些金文字的證據、以及夏商周三代指的是一朝三部不同天文曆法的證據。

五星合的週期中國人是何時知道的? 朱壁修 20090624

五星合指的是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聚會于一極小天區(約為伸手握拳的範圍)的特殊景象。當代漢學家班大為先生指出這一奇特景象週期為516.33年,並且發現西元前1,059年發生過一次,這年恰巧又是史書上所謂的文王受命年。另外,再往前推517年,也就是西元前1,576年也有一次,竹書紀年說﹕夏桀十年,五星錯行。班大為先生覺得古代中國人太迷信了,竟然看天象打仗。其實,他誤會了。

根據司馬遷的史記天官書中所提﹕五星合,是謂易行。所以,上古史官很清楚知道﹕見到五星合這個奇特景象,就要準備更換曆法了。夏、商之際如此,商、周之際亦復如此。史書中所說的夏商周三代應該是指三部不同的天文曆法。這是真的嗎?史官真的在意五星合的景象?史官知道五星合的週期嗎?史官是到什麼時候才知道五星合的週期呢?最晚在西元前374年(周烈王二年,距秦統一天下早153年),中國史官就已經知道五星合的週期是517年了。史記·周本紀: 烈王二年,周太史儋見秦獻公曰:“始周與秦國合而別,別五百載復合,合十七歲而霸王者出焉。” 封禪書: 后四十八年,周太史儋見秦獻公曰:“秦始與周合,合而離,五百歲當復合,合十七年而霸王出焉。” 秦本紀獻公十一年,周太史儋見獻公曰:「周故與秦國合而別,別五百歲復合,合(七)十七歲而霸王出。 說的是同一件事,史官預言周秦別後517年秦統一天下。這說明在先秦時期中國上古史官已知道517年這個換代的週期。但是,真正的涵意(五星合),似乎已被遺忘了。倘若517年換代一次這件事是真實的,那麼在周太史儋說這段話之前有五星合的年代分別是﹕西元前542年、西元前1,059年(文王受命年,13年後周代建元。)、西元前1,576年(竹書紀年﹕夏桀十年,五星錯行。21年後商代建元。)、西元前2,092年(倘若按夏商之際五星合後21年建元的規則,那麼夏代建元為西元前2,071年。)、西元前2,609年(和尚無定論的黃帝年代近似)。在黃帝到夏禹之間又恰巧是曆法的發明演進期(由陰陽五行曆八節氣、七行曆十二節氣、二十四節氣、再到九行曆十六節氣),商代又回歸五行八節氣及七行十二節氣,周代則又採用七行二十四節氣。雖然這些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極有可能是周初一人所整理編創,但我們看不出來五星合週期是517年的任何證據,只能臆測在周代初年之前是用五星合這個特殊的天象來做為換代(更換曆法)的依據。在周初的下一次五星合,也就是西元前542年,之前由於中國政治上的原因將史官的工作內容做了調整,使得史官不再掌管天文曆法(幽厲之後,周室微,陪臣執政,史不記時,君不告朔。故疇人子弟分散,或在諸夏,或在夷狄…),於是"五星合,是謂易行,…"就湮沒在典冊中了。但是,517年這個奇特的數字卻仍烙印在史官的傳承中,只是時不我予,不好再拿來做文章了。或許孔子以後的儒家說五百年出一聖人也源於此吧!

歲歲年年 朱壁修 20090812

年、歲、步、止、干、支、正、武

常聽人說﹕過了年就長了一歲。似乎年和歲是可以劃上等號,但其實二者是有差別的。年指的是陰曆的、而歲則指陽曆的一個周期。所以,歲指365日或366日,年則為354日、384日、甚至414日。有如此大差距的原因是自黃帝曆以來,中國人就採用陰陽五行曆,用立竿日中測影定時(四正)與其它節氣,一個周期就是一歲。而為了數日子方便就以所有人抬頭可見月的圓缺周期來計數。但每二月周期為59日,所以每十二月354日和陽曆一歲的365日仍有近11日的差距,因此用置閏月的方式來設法使其同步。以現在的眼光來看,每十九年在陰曆年共置七個閏月和十九歲大致就只有八小時的差距。有置一個閏月的年就是384日,而置二個閏月的年則是414日(有關這點,從古自今只有我指出帝堯、商代採此種置閏方式,理由是堯典裏清楚的提到﹕祺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閏月定四時成歲。而出土商代甲骨上明確記載有十四月之事。)

這種區分法有根據嗎?在禮記春官宗伯中提到大史的職掌是﹕…正歲年以序事,…。註﹕中數曰歲,朔數曰年。中朔大小不齊,正之以閏,若今時作曆日矣。定四時,以次序授民時之事。這裏提到的朔數曰年大家可一目瞭然其意,但中數曰歲怎麼解讀可就難倒千萬人了。我之前提過﹕中指的是三圓四時曆(伏羲)的象形,也就是立竿日中測影冬至日日影刻痕、夏至日日影刻痕、春、秋分日影刻痕,和一歲日中影長軌跡的圖像象形。所以,中數曰歲指的是﹕以立竿日中測影計算並分割一個太陽年周期稱為歲。另外,歲的文字本身也說出這個情境。說文解字及康熙字典都說歲從步戌聲,我覺得這已是演進後的字,在康熙字典中,歲古字寫為步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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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說步戌為演進後的字呢?在周代之後,一歲的開始,冬至日,不論有無置閏都定在陰曆十一月(戌),所以歲才寫為步戌。但更早之前的歲則只表示了戈(日中立竿測影的前身)影痕跡(止)一周期的變化(步)。步,行也。步字是上下反向的止,也就是竿影(戈影)上半歲和下半歲行走的軌跡。這時,我們就可以發現步和歲的親密關係,怪不得古書中提到天文曆法總提到步算、步以為歲。

天干地支

大家都知道十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古人用干支搭配記日,後再用以記年。為什麼稱為天干地支?古人習於用陰陽表達對照物的關係,以天地而論,天為陽地為陰,以日月而論,日為陽月為陰,所以天干就和日有關,地支就和月有關。那為什麼叫做干支呢?干本指取代遠方山頭的立竿,用以量度、分割一歲的周期(節氣都是在主幹道往前走),而支則是主幹(干)中分枝的意思(數日子的小循環––月,則如同是在主幹道上的旁支)。說文解字說支為手持半竹,支的上半部不是十,而是竹字剖開的一半,所以有分枝的意思。十天干源頭就指分一歲為十份的陽曆––共工曆,而地支則為自黃帝曆以來陰曆中數日子用的十二個小循環月。由十天干可知,在上古時期共工曆是多麼的深入人心。雖然共工曆本身就有小循環月(十個),但以地支數為十二可知,古人在創建干支時就採用了純陽曆的共工曆節氣部分為干,而以陰陽五行曆的陰曆月數為支。那麼,干支起源於何時呢?共工曆在記載上(尚書、史記五帝本紀、淮南子)一直和陰陽五行曆家族爭戰﹕共工與顓頊爭帝、帝堯使后羿射日、夏太康失國後后羿再現,都在記載互相取代的過程。因此,融合這二種曆法為十天干十二地支應該就在夏少康中興之後。其實不同曆法的融合一直都在發生,共工與顓頊爭帝勝出後,從陰陽五行曆的角度看,顓頊曆開始融入了些共工曆的成份﹔帝堯初年也融合了些九黎曆的成份(這可由2005年山西襄汾出土的陶寺祭壇外圍11根夯土柱得知﹕雖然史書記載帝堯是八節氣曆,但當時卻也併用二十節氣。)

正、武

正的意思現已理解為端正的意思,但其本意並非如此。說文解字說正從一止,古文正從二(上)止、一足(止為足)。所以,正的本意是太陽留在地上的足跡。怎麼留呢?什麼是太陽的足跡呢?透過立竿顯現的日影刻痕就是太陽留在地上的足跡!最早的立竿是戈,戈從弋一,弋是綁在箭尾的細線,藉以連繫標的物,而標的物是一(太陽)則寫為戈。武從戈止,意思就指透過立竿(戈)度量太陽留在地上的日影加以標示(止)並再加以分割,也就是天文曆法。雖然許多人都說止戈為武(強調武德、止兵之意)、也有持相反意見的人說應為兵器戈前進的腳步,所以應是興兵之意。我覺得雖然第二種說法較正確,但戈並不是兵器,而是本源為天文儀器壯軍威的儀仗。而止是步的上半,若步戈為歲,那麼將武為戈止視為上半歲,也就是新歲的開始,就可以理解為何新代的帝王諡號多為武。如商湯為武王,周姬發為武王,(秦始皇不是、漢劉邦不是)南越王趙佗為武帝,王莽篡漢被漢推翻後的劉玄為武惠帝、之後破赤眉中興東漢的劉秀為光武帝,曹操篡漢為魏武帝,孫堅為吳武烈帝,劉備諡號雖為昭烈皇帝但年號為章武。北魏拓跋圭是道武皇帝,(北齊、北周都不是),西晉司馬炎為晉武帝,滅晉的恒玄為武悼皇帝,南朝宋劉裕為武帝,(齊蕭道成不是,其子才是),梁蕭衍為武帝,漢侯景為順武帝,陳陳霸先為武帝,隋給早了一個,將楊堅父諡為武元帝,唐李淵為大武皇帝,安祿山稱雄武皇帝,黃巢稱宣武皇帝,五代十國除不可考外、幾乎開國君主諡號都有武字,宋趙匡胤諡為大孝皇帝(不知是讓給其父武昭皇帝,還是被其弟趙匡義竊用為文武皇帝,我從趙匡義諡號為文武皇帝猜想應是後者。),西夏李元昊稱武烈皇帝,(遼不是),金完顏阿骨打稱武元皇帝,元忽必烈為文武皇帝,明朱元璋為高皇帝年號洪武(明朝沒有一個皇帝諡號有武字),(清朝沒一個皇帝諡號有武字)。這裏比較難理解的是秦始皇不是及漢劉邦不是,倘若武字的本義是由道家傳承給儒家就較好解釋。秦始皇欲打破傳統不用李斯建議,改為一世、二世、直到千秋萬世,所以秦都不是。西漢直到劉徹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儒家才成為廟堂顯學,或許這也是為何反倒是劉徹諡號為武帝的原因。而後世和儒家淵源不深的朝代開國君主諡號或年號才沒武字。

保訓的中、舜求的中、中國的中 朱壁修 20090901

自從盜墓、轉賣、捐出、典藏研究成為中國古文物的新出路後,沈寂的中國考古界又熱鬧起來,清華簡中的保訓又是其中佼佼者。先不論其真假,光是專家們對已確認字的解釋就荒腔走板,尤其是中字。由於上下文義連結判讀後,無形的中正之德首先出局,取而代之的是王國維先生在釋史一文中對中字的解釋﹕典冊、文書。在保訓文內,中被當做訴訟文書(因為可和公正連結),但是舜沒事"恐求中"幹什麼呢?是想搞一個北京戶口嗎?中究竟指什麼呢?

在眾多非主流釋讀裏,把中字和天文曆法相結合是最合理的,因為古籍的中字多半和天文同出,而且是和白天的太陽有關。要瞭解中的涵意,首先就得先知道上古進入農業時期後,帝王君權來自於天文曆法,而立竿測影是中華民族天文曆法的主幹,最早的立竿測影曆法就是中,中就指三圓四時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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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立竿日中測影時,上天給了影長最長(日南至,冬至)及影長最短(日北至,夏至)二個極點,一歲中的日中影長就在這二個分割點中移動,一往(冬至到夏至,日中影長漸短)一復(夏至到冬至,日中影長漸長)就是一歲。由於二至之間隔了182日,數日子太辛苦,於是再以人為方式取中間日做一分割點,這分割點上半歲經過時稱為春分、下半歲經過時稱為秋分,這三個分割點也就是三的本義﹕天地人之道。而把一歲日中日影軌跡畫入,並將其分為上半歲、下半歲軌跡,就成為中字。中的曆法本特指三圓四時曆(又稱三墳、伏羲),起源甚早,現在的天壇及七千年前的牛河梁三圓祭壇是在說同一件事。既然中起源那麼早,而且似乎也不難,舜又為何"恐求中"呢?那是因為三圓四時曆到黃帝時期就已再對分演變成五圓曆(五行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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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和黃帝都是少典之子,少典指的是﹕剛有不久的五行曆。也就是在分、至之間再做分割,成為五個分割點。典字的上半部形同中字,只是多了二個分割點。於是五行曆就分割一歲為八個部分,也就是冬至、立春(立冬)、春分(秋分)、立夏(立秋)、夏至。史記曆書說﹕太史公曰﹕神農以前尚矣。蓋黃帝考定星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閏餘,於是有天地神祗物類之官,是謂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亂也。這就是說黃帝曆除了以五官(官字本義應為指事字,指房舍內之土丘,意為人為夯土柱)分一歲為八節氣外,還以十二朔望月循環來數日子,成為陰陽五行曆。自黃帝、顓頊、帝嚳、帝摯、帝堯原則上都採用陰陽五行曆,合稱五典。雖然自顓頊時就和十月天干曆共工多次競爭,但融合之餘仍保有中的特性--三圓四時。到舜時,為求和陰曆的十二月相合,因此改造陰陽五行曆為七行曆(將一歲分為十二份),史官將這次的改造曆法以隱喻筆法寫為﹕舜耕歷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於壽丘,就時於負夏。因為七圓十二分一歲丟失了五行曆的四立部分,所以五行曆的堯才會對舜曆百般測試﹕試之以二女、九男(測冬至、夏至)﹔賓於四門,四門穆穆(測四時)﹔遍入百官,百官時序(長時間測試各侯),最後還置舜於大麓(不讓舜曆參照看日出的夯土柱),舜暴風雷雨不迷(仍能和五行曆契合),堯以為聖(堯才認可舜曆)。這就是"舜恐求中"的過程。值得一提的是舜改造五行曆(舜耕歷山)是先退回至三圓曆(漁雷澤),然後再"三分其中",形成七圓(陶河濱),但此時仍無法和五行曆的四立相合,於是再對分七圓為十三圓(作什器於壽丘),才和五行曆各時點契合(就時於負夏)。所以,中國的24節氣源於舜曆。而舜曆將冬至、夏至之間伏羲一次(成為三圓四分),再女媧一次(成為七圓十二分),再伏羲一次(成為十三圓二十四分),這使其保有伏羲、黃帝的血統,同時也帶有女媧的血統。而堯曆則是退回三圓曆再"共工其中(五分其中)",形成一歲二十分的曆法,堯曆將此部分保留在夯土柱測日出方位上,而在立竿測影部分仍為五圓。近年陶寺出土的11夯土柱觀日縫隙說明堯曆和共工曆融合的事實,而其中四同心圓則為立竿日中測影的證據(我認為應是五圓,少的是第二大圓,立春立冬圓)。可嘆的是專家們搞不清楚此四圓為何物,還要"新出土"圭(不只有刻度,還有黑、紅、綠三種顏色)、戚,以及找到三十年前"附近出土的八尺表",在2009年夏至在當地表演日中影長剛好符合周髀算經,藉以推論中國的立竿測影始於距今4,100年前。倘若專家能看懂最小圓為夏至日中影長為半徑所畫之圓,最大圓為冬至日中影長為半徑所畫之圓,那麼它們的比值(25/142=17.60%)就和其所處緯度一致,而當時的立竿也只有約62.5cm而已。

我們之所以自稱中國,是表示我們認同文化源起於立竿日中測影的三圓四時曆,我們以此自名。

與中國上古史密切相關的始源字 朱壁修 20090905

弋、一、二、三、王、皇。

干、戈、止、步、武、歲。

工、巨、式、土、圭、娃、祖、且、姐、丈、共、典、中。

時、是、今、正、官。

圖、書、事、士、史、辭、契。

有些字瞭解其本義後,對通盤理解中國上古史有巨大的幫助。主要原因是﹕這些字極有可能是史官根據立竿日中測影的情境所造的指事字。認識這些字,再去看最早使用這些字的古籍,就不會被後代的引申意、甚至錯解所誤導。

弋、一、二、三、王、皇。

弋是在箭上綁繩射物,循繩而取的意思。在說文解字中當作是將樹枝去掉不要的,做成所要之形。由於其後衍生的許多字都和綁繩射物後循繩而取之意有關,所以在此採用這個意思。古字的一、二、三寫法都是在弋下加寫一、二、三,更由三的解釋﹕天地人之道。可知三就指立竿日中測影地上的三道刻痕﹕冬至、夏至及中間人為的春秋分。王則是指這個曆法的象形﹕日中竿影一歲的軌跡和這三道刻痕。漢董仲舒說﹕三,天地人之道也,參通之者,王也。可見他已把王釋為人君而非三圓四時曆了。皇,大也。從自。自,始也。大,天大地大王亦大。所以皇指的是始王,也就是曆法的始源。三皇五帝的三皇當指中國上古三個不同系統的曆法本源始祖﹕九黎、伏羲、女媧。

干、戈、止、武、步、歲。

干,犯也。犯,侵也。侵,漸近也。干的造字,許慎說從一從反入。我倒覺得它長的像立在地上的叉,用以侯日進入叉中(犯也)、故從一(日)。干是看東方日出位置變化的工具,取代山頭的作用。戈從弋一,為平頭戟。但戈是作什麼用的呢?它不是兵器,而是立竿的原形,也就是形如倒L形的立木,用以測日影長短制訂曆法。它應是日中測影之前就發展出的立竿。止有走過之後所留下的痕跡之意。武從戈止,為以戈測日影上半歲的痕跡的意思,引申有新歲開始之意。步則為止及反止,所以步有某物走過一周期所留下二相反痕跡的意思。歲古字從步戈,指戈影一周期的循環痕跡。今將歲寫為步戌肯定是後出的字。因為要等到周以後將閏月放在無中氣的月份,使得冬至日始終落在陰曆十一月(戌月),所以戈影走到冬至(戌)就是一歲。

工、巨、式、土、圭、娃、祖、且、姐、丈、共、典、中。

工字就是巨、矩的原形,也就是表示一歲日中竿影和冬至刻痕及夏至刻痕的字,在伏羲氏之前的無懷氏就是指工字在冬至和夏至之間沒有任何刻痕的意思。雖然許慎說工是巧飾,但我覺得應理解為大巧至簡才是。式從弋工,是法的意思,也就是最最本源的規矩之意。土就是我們一般理解的土,地之吐生物者也。二象地之下,地之中,物出形也。圭,瑞玉也,上圜下方,從重土。圭這字有點複雜,按說文解字的說法,圭是一種玉,形如今日西方的陰性符號"上圓下十"長的有點像干字,只是上頭是一個完整的圓。又說圭從重土,那麼圭就該是用以侯日的夯土柱了。後人以地面量尺稱圭,只怕又是後出的解釋了。女圭為娃、也有書中稱女媧為女娃,並和月的蟾蜍連繫。祖字為始廟的意思,從示從且。且,薦也。穀梁傳曰﹕無牲之祭曰薦。所以,且有陰性始源之意。姐,蜀人謂母為姐,淮南謂之社,後人以共工子句龍為社神,可為一證(女媧、共工都是以偶數分割點分割冬至到夏至間的日中竿影軌跡)。有趣的是﹕甲骨文的且,中間有二橫的,也有一橫的,更妙的是說文解字說且的古字是中間一橫都沒有。這表示無懷氏、伏羲氏(陽性始源、三圓四分曆)、女媧氏(陰性始源、四圓六分曆)都是且(祖、曆法始源)。丈字徹底弄暈文字學家。丈,十尺也。從右(手)持十。大家都誤解為量度單位,並更進一步闡發丈夫指身高一丈的成年男子,然又因太高了,所以將其單位縮小而成為八尺。倘若看了漢武梁祠壁畫上伏羲女媧像上女媧手中所持形如十字的尺,才會恍然大悟原來丈指女媧,也就是女方。所以丈夫指女方的夫,一如夫人為夫的人。共,同也。從廿、廾。廿指二個十,廾指二手。所以,共就是併二個丈的意思。當丈為女媧,指在冬至、夏至刻痕間加二個分割點(陰數始源為二),形成分一歲為六份的曆法,那麼共工就指在冬至、夏至刻痕間加四個分割點,形成分一歲為十份的曆法,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十月天干曆。因為它是純陽曆,又有十個小循環月,所以又俗稱十個太陽。當它和陰陽五行曆家族競爭失敗時,就以后羿射日稱之,因為陰陽五行曆家族不論是多少節氣,在看太陽部份都是一個大循環,也就是只有一個太陽。典,五帝之書也。很奇怪,就這麼一個特別的解釋。但看了原字--上為五豎間有二橫的結構,如同在冬至、夏至間加三道刻痕,上一橫為冬至到夏至軌跡示意,下一橫為夏至到冬至軌跡示意。下半部許慎說從几,我認為當從兀(兀,高而上平)。典就指分一歲為八份的五行曆。中呢?和典一樣的意思指曆法,但是指三圓四時曆。這時再回頭看史字、所謂的中正之德、秉公的特性、執中、中數曰歲,朔數曰年、自稱中國,就明白中字還真有那麼多不同表達方式。

時、是、今、正、官。

時,四時也(指冬至、春分、夏至、秋分)。從日,寺聲。我又對此有點意見﹕寺為寸上一之字,而之是往的意思。所以,寺應有某物往那走的量度的意思。是,直也。從日正。指日中時竿影和子午線(圭所擺放之正南北向直線)成一直線。今,是時也。不是指現在這時刻,而是指一歲的夏至或一日之正午。正,是也。從止。也就是太陽(一)在日中時的刻痕(止)。官,吏事君也。但這沒把話說清楚,官的造字上為房子下為小土堆,意為人為的小土堆,也就是用來侯時的夯土柱。史記曆書說黃帝考定星曆,建立五行,於是有天地神祇物類之官,是謂五官。五官,就是指這五根夯土柱。

圖、書、事、士、史、辭、契。

我們常說河圖、洛書,河圖指黃河所出龍馬之圖﹔洛書指洛水之龜所示之書。所以就是指圖、書。圖的造字由五個"方"組成(囗是方、十也是方),指看日出方位形成的曆法。書,著也。也就是書寫的動作。書從聿(筆)者聲。者,別事辭(詞)也。什麼是事?什麼是辭呢?事,職也。(也說士,事也。)事從史,之省聲。古文事就寫為史上有一之字。史,記事者也。從手持中。辭同疇。史記曆書說﹕幽厲之後,周室微,陪臣執政,史不記時,君不告朔。故疇人子弟分散,或在諸夏,或在夷狄,是以其禨祥癈而不統。疇人子弟當指掌管天文曆法的家族。智,識辭也。可見辭是難懂的可見之物。周易的卦辭、爻辭、繫辭不能當成一般的話語言詞,應該視為和曆法相關之辭。所以書是刻畫日中竿影的意思,也就是指立竿日中測影的曆法。由洛書的結構看來,洛書指分一歲為八節氣的五行曆。我們又說中國最早的文字是書、契(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契為大約(重要的契約),又稱符(一式二份,雙方各執同樣的一份),這都和將日中測影刻痕上、下半歲對剖後形成之物一模一樣。其實這都指最早文字是史官按日中立竿測影所形成的刻痕及其情境而造的字。

結繩而治與中國文字的起源 朱壁修 20090914

"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什麼是結繩而治?它怎麼會和中國文字的起源有關?"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古人看天文、地理和文字有關嗎?最早的文字是什麼?什麼是文字呢?有人說文字是記錄思想的符號,也有人認為文字是記錄語言的符號。其間的差別只在文字是否應有讀音。

文,錯畫也。易·繫辭﹕物相雜曰文。文是記錄思想的符號,未必有音。仰觀天文就是很好的說明,什麼是天文?只怕大家都沒有真正瞭解,若真正瞭解天文,就知道文字的起源了。天空本來只有一顆顆星星,古人將天空的某些星星連結起來,畫分成有意義的圖像(錯畫、物相雜)就是天文。例如﹕龍、鳥、虎、龜,甲骨文的龍字就是將東宮蒼龍連結而成﹔據班大為先生考證,帝字也是如此,難怪帝和曆互通,這也解釋了斗為帝車的涵意(史記天官書﹕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鄉。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皆繫於斗。)斗在一歲中轉一圈,其上的帝也跟著轉一圈,就像坐在車上般。什麼是地理呢?後人釋為大地之形勢,頗為不妥。仰觀天文是抬頭看天"文",俯察地理是低頭細看(其實察和祭有關,也就是和曆法有關)地面的"理"。既然是低頭看,應該就是看腳附近的地面。腳附近的地面有什麼東西需要細看呢?這個東西(理)是什麼呢?理,治玉。乍看之下好像是作彫刻琢磨使玉成形的動詞,但若看到厤,治也。那麼地理和地厤就連繫的上了。而秝,稀疏適也。適,之也。之,往也。就是在說把冬至和夏至之間會移動的日中影長線段分割均勻。而一個分割點把冬至、夏至間分成等長就是玉的古字。所以,地理指在地面上可見的曆法,而其本源指形如玉字的曆法。立竿日中測影的刻痕是合適的解釋。

所以,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就在說古人原本以結繩的方式計數周而復始的日子,演變到後來才發展出立竿日中測影的曆法。為什麼說書契是立竿日中測影的曆法呢?不是有人說書契是最早的文字嗎?對,而且都對。書契既是曆法,也是最早的文字。書,著也。從聿者聲。書指書寫的動作。上為聿下為者。聿是筆。者,別事辭也。大家都認為者是之乎者也用來分別上下文意的介系詞。但是,有沒有可能,者(別事辭也)是指分別事和辭呢?智,識辭也。能看懂辭的就是智。所以,辭還真是個不易懂的東西。那麼,有什麼東西被稱為辭而且又難懂嗎?易經的卦辭、爻辭就是!彖辭、象辭就是!繫辭也可以算是!事,職也。職,記微也。士,事也。史,記事者也。事的古字就寫為上之下史,所以,事是個會動的東西,把這個會動的東西怎麼動(事),完整的記錄下來(記),分割其中並賦與其不同的代號(者)(八卦)就是史。這個會動的東西,就是立竿日中測影的每日日中影長,在一歲中,由長漸短再由短漸長,周而復始的軌跡變化。契,大約也。指重要的約(契約)。契還指二份東西,分而藏之,合而信之,和現在的契約一樣。契還有刻的意思,所以從刀。丰、大與祭及上天有關,於是契就指用刻的、和祭天有關的一式二份的物件。由於這一式二份的物件合起來是一份,所以可以說它們有互補的性質,可能,契就指八卦符號。

我們都把"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看的太簡單了,綁繩結怎能治理天下呢?結繩而治就該是現在理解的結繩而曆,也就是用繩結的大小、多少來數日子。文字本義就說明是如此,今人不該再錯解了。中國文字的起源是什麼?是天文,是地理﹔是天上特定星星彼此間的連線,也是立竿日中測影刻在地上的刻痕,以及賦予個別刻痕不同涵意的符號。為何要仰觀天文、俯察地理?為了要計數周而復始的日子,也就是曆法。研究中國上古文明與文字,倘若不能先對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有全面的認識,很難得到他人的共鳴,資料多了,原本的解釋又得跟著變,現在清華簡保訓的一個中字,專家就得用三種不同的意思去解釋,這就說明了他們對中字並沒真正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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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繫辭下: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

秝,稀疏適也。厤,治也。曆,象也。堯典﹕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史記通用歷。歷,過也,傳也。

理,治玉。

系辭上傳:「易與天地准,故能彌綸天地之道。仰以觀於天文,俯以察於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系辭下傳:「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

俯,低頭。

易·繫辭﹕物相雜,故曰文。

易·泰卦﹕后以財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禮·王制﹕齊其政,不易其宜。爾雅·釋詁﹕宜,事也。禮·樂記﹕武之遲久,不亦宜乎。 又祭名。書·泰誓﹕類于上帝,宜于冢土。註﹕祭社曰宜。冢土,社也。禮·王制﹕宜乎社。

夜讀爾雅 朱壁修 20091005

閒來無事,翻查了手邊的爾雅注疏,意外的有了些發現。這些發現對我從前的見解有補強的作用,暫記錄於此。

武,繼也。我曾說武是和曆法相關的字,有新歲開始的意思,這個解釋有別於他人認同的動兵或是止兵。但是,如果武有繼的意思的話,我的見解就多了個旁證。我們常繼、續連用,但是,繼和續是有差別的。續是連的意思。繼的右半部是絕的本字,而絕指斷絲、也就是不續的意思。而糸為細絲,所以,繼指斷絲後再連的意思,也就是將之前的行為做一總結後再進行下去。舊歲結束,新歲開始,完全符合繼的意思,而不論動兵或止兵都不能表達繼的概念。

華,皇也。在討論三皇五帝時,我說皇是指曆法始源。在討論中時,我說中指曆法始源之一伏羲曆的象形。我們自稱中華應該就是說我們文明的始源來自於中曆(伏羲曆)與華曆(女媧曆?)。華指女媧嗎?可能要從解構華字著手了。

偁,舉也(說文﹕偁,揚也)。之前沒注意到稱、偁的區別,儒,術士之偁。儒是指高明的術士。

射,音亦。在討論六藝時,我說射這門學科是為了傳承弋(音亦)的概念。這個注解讓射和弋的關係更貼近一步。

首,始也。一達謂之道路,二達謂之歧旁,三達謂之劇旁,四達謂之衢,五達謂之康,六達謂之莊,七達謂之劇驂,八達謂之崇期,九達謂之逵。原來道寫為從首是因為強調始源的意思。它還有是一條直通無分歧大路的意思。

中華的華 朱壁修 20091006

昨天夜讀爾雅,對華字有了進一步認識,但也留下了一些未解之處,現在再把它再往前多推幾步。我說中、華都有曆法始源的意思,中指三圓四時的伏羲曆﹔華可能是四圓六氣的女媧曆。如何證明呢?就從舜曆突破吧!我在討論三墳五典八索九丘一文中,引用尚書、史記(五帝本紀、曆書)、容成氏中的內文舉證,舜曆是分一歲為十二份的曆法﹔我又從文字形義契合密切程度,懷疑是有天文曆法知識的史官根據實際曆法實境造字,也就是說,有許多字的第一現場(始源本義)就是觀察天文曆法所得。再來,我還說曾有人編輯整理過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並以隱喻筆法作成紀錄用以傳承﹔同時,這個人還將曆法本身的內容隱於曆法名稱之中(例如﹕共工)。現在,我又知道他為何給舜取名為重華。

我在討論封禪時說﹕黃帝曆(陰陽五行曆)是將冬至日中影長刻痕和夏至日中影長刻痕間的線段(一歲日中影長的軌跡,工字、無懷氏),對分再對分的結果(對分,也就是伏羲)。而舜曆則是將此線段先對分再三分(三分,也就是女媧)的結果。舜名重華就可證明這個說法是對的。重,厚也。除了厚,重還有再的意思(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所以,重華就是指將華再對分,舜曆若指七圓十二分的曆法,重華若和曆法內容相合,華就只能是四圓六分曆(或稱為女媧曆)的代稱。也正因舜曆如同伏義一次、女媧一次,不同於黃帝曆至堯曆的伏羲二次及禹曆(九圓十六分)的伏羲三次,因此由堯曆換為舜曆稱為禪讓,舜曆再換為禹曆也稱為禪讓。史記說禹是夏后氏,什麼意思?后,繼體君也。昨天說過了繼是總結之前再新開始的意思﹔體,總十二屬也。總,聚束也。所以,后就是指一歲十二分(舜曆)之後的曆法,也就是禹曆。

下次再看看,重、黎是否可和伏羲及九黎對上號。

黃帝姓公孫名曰軒轅 朱壁修 20091007

黃帝是中國人文始祖,但是,我們對他的瞭解實在少的可憐。史記的五帝本紀算是記載的較多、也較為可信的,只是仍存在著許多不解的疑問。首先,他老人家的姓名就有點怪。在現存對中國姓氏的記載說黃帝姬姓,而漢初史記三家注說黃帝本姓公孫,後喬遷至姬水定居,故改姓姬。姓的本義是指可由此上溯至自身所從出,而從女表示最早的姓都帶女部首。所以,說黃帝由姓公孫改姓姬就說不通,按先後順序論只能是先姓姬再改姓公孫。為什麼要改呢?誰改的呢?能透過改的姓名瞭解黃帝嗎?我來試試看!

首先要說明的是,雖然這全是推斷,但全是引經據典的論述,只是解讀不同罷了。說文解字﹕公,平分也。孫,子之子曰孫。史記曆書說﹕黃帝考定星曆,建立五行,於是有天地神祗物類之官,是謂五官。我在討論三墳五典八索九丘提到﹕黃帝曆是把冬至到夏至日中影長軌跡對分、再對分的曆法,也就是分一歲為八份的五行曆。這麼長的一段話,古人僅僅用公孫二字就表述完畢!

姓是本源,名是形容。為什麼名曰軒轅呢?軒是車上扶持的欄杆﹔轅指二立木上加橫木形成的門。2005年陶寺出土的帝堯祭壇,除了中心有四個大小不一的同心圓外(應為五個圓),外圍還有11組夯土柱的觀日縫隙,這些夯土柱在黃帝時只有五組,稱為五官(官字造形即是人為的小土堆),它們就是軒轅。五官像欄杆門框就算了,為何要和車扯上關係呢?史記天官書﹕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鄉。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皆繫於斗。在夜間星斗曆(黃帝考定星曆)中分定曆法的工具--斗,稱為車,在地上分定曆法的工具也以車視之,這就是天文、地理互相呼應的哲學。於是,五官這欄杆、門框就成了和車有關的軒轅。史記還說﹕黃帝居於軒轅之丘,就是指此。

所以,後世史官有意識的編創中國上古天文曆法演進史、並給每一版本曆法賦與自家人可瞭解其內容的名稱,藉以傳承﹔我們在讀史時可就要區別清楚了﹕那個距今四千六、七百年的人王黃帝姓姬,而他用的曆法別名為公孫軒轅。

伏羲畫八卦? 朱壁修 20091009

八,別也。象分別相背之形。伏羲畫八卦不是畫了八個卦,而是把卦給別(分)了(由工字別成王字)。八個卦和五行(黃帝曆)相關,而分別上天給的冬至和夏至間,產生春分、秋分(伏羲曆),才是伏羲畫八卦的本義。也就是說伏羲只有自乾、坤二卦分出乾、坤、坎、離四個卦。周易繫辭﹕古者庖犧(伏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又說﹕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剛柔相推,變在其中矣;繫辭焉而命之,動在其中矣。這裏說伏羲始作八卦,又說八卦成列,但沒說畫八卦。八卦成列的列是別的意思,還特別有對分的意思。另外,作八卦和分別卦、分別冬至、夏至之間有關嗎?作,起也。從人乍。我之前在討論三的時侯解釋說文解字﹕三,天地人之道。指的就是立竿測影冬至、夏至、春秋分這三道刻痕,冬至、夏至是上天給的,而春秋分則是人為決定的,故稱為人道。乍,止也。怎麼一會說作是起、又說乍是止呢?在解釋作是起的時侯是說由無到有的意思。怎麼由無到有呢?在適當的時侯(春秋分日中)在立竿影長端點畫一道刻痕(止,表示太陽留在地上的腳步,我在討論武從戈止,及歲歲年年都有論述)。所以,說伏羲始作八卦就特指伏羲將原本只有冬至、夏至一歲二分的曆法分為四時(冬至、春分、夏至、秋分)的曆法。

卦,筮也(所以筮也)。從卜圭聲。圭,瑞玉也。從重土。圭字的造形、字義(重土)就像是陶寺祭壇那高而上平畫有四同心圓的土丘。在旁邊加一有分枝的立竿,卜,就成為卦字。所以,卦字就該有立竿測影的意思。筮有立竿測影的意思嗎?筮,易卦用蓍也。從竹從(古文)巫。古文巫字在巫下還有二手。巫,祝也。女能事無形,以舞降神者,象人兩褎(褎,袖也)舞形。與工同意。古者巫咸初作巫。凡巫之屬皆從巫。所以,筮是用竹子作成的工具,進行推算立竿測影曆法的行為。就像是五帝本紀中黃帝獲寶鼎,迎日推筴(筮的計算工具,同策。)一樣。

clip_image061 古文巫clip_image063

為什麼立竿測影要在高而上平的土丘進行?這裏面的學問很大。一個可能是﹕古人那時就有蓋天說(天覆地載)的概念,為了模擬太陽南北向行走的圓弧軌跡,因此在地面上做一土丘,使得夏至到冬至之間的立竿影長較實際的長。我實際計算過陶寺四圓的半徑比例,發現和地是平的、日軌跡也是平的所計算的緯度完全相合。所以,這個土丘的弧度是經過詳細計算的,原本是為了模擬天圓的效應,想不到用來補償真實的地圓效應也一樣可行。陶寺的土丘及四同心圓告訴我們﹕當時(距今4,100-4,300年前)中國就有根據立竿測影所形成的曆法,而且,當時就已有蓋天說(或是地圓說?)。

陶寺祭壇土丘四圓圖clip_image065

圭表中的表是立竿,最早的立竿是形如卜或戈有分支的,一直到改為日中測影,分支已無作用才以直立竿取代。現在的華表還存有二翼就是在保存其原始內涵。最早的圭是有弧度的土丘(像現存的天壇),後世以置放於地面平直的刻度尺替代,就漏失了曾有過蓋天說的證據。

廢時亂日與史不記時 朱壁修 20091008

夏書胤征﹕羲和湎淫,廢時亂日,胤往征之,作胤征。惟時羲和,顛覆厥德,沈亂于酒,畔官離次。俶擾天紀,遐棄厥司。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羲和尸厥官,罔聞知,昏迷于天象,以干先王之誅。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這段話是廢時亂日的出處原文。而史不記時的出處則在史記曆書﹕夏正以正月,殷正以十二月,周正以十一月。蓋三王之正若循環,窮則返本。天下有道,則不失紀序﹔無道,則正朔不行於諸侯。幽、厲之後,周室微,陪臣執政,史不記時,君不告朔,故疇人子弟分散,或在諸夏,或在夷狄,是以其禨祥廢而不統。周襄王二十六年閏三月而春秋非之。先王之正時也,履端於始,舉正於中,歸邪於終。履端於始,序則不愆﹔舉正於中,民則不惑﹔歸邪於終,事則不悖。

說文解字﹕時,四時也。時的本源就指冬至、春分、夏至、秋分四個時點。時,是立竿日中測影的最小人為分割結果,等同於人為曆法的始源,它也是伏羲系統--對分系統的產物,而女媧系統、共工系統就沒有時(六分或十分一圓是分不出時鐘九點及三點的刻度),只用日來表示,因為它們都是純陽曆。而黃帝以降的伏羲系統是陰陽五行曆,不只有時,它們還有朔、閏。所以,夏代初年由一歲十六分的九行禹曆被改為一歲十分的純陽曆,共工曆,才是廢時亂日的本義。我們知道日蝕一定發生在朔,倘若一個曆法內容不包含月相的規律,那就無法預測日蝕。改為共工曆的羲和時期就是如此。夏書之後還提到太康失國、羿再出現(隱喻射十日,但這次未能全面奏效)、作五子之歌(子是下一代的意思,五,五行也。伏羲家族五行的下一代就是九行,指禹曆)以懷念禹的功德。那麼周代的史不記時又是怎麼回事?

史不記時指史官不記帶有時特徵的伏羲曆法。所以,周代在幽、厲之後改換過曆法,極有可能是又換成共工曆,這也是為何有人考證禮記月令和夏小正都是十月曆的原因。但這次改曆卻似乎仍保有陰曆的成分,君不告朔,是說人王已不重視朔的儀式,但仍有朔的曆法。這個現象造成原本伏羲一派的史官家族(疇人子弟)由中央流落至地方,到仍沿用伏羲曆系統的王國(或在諸夏、夏,指中國之人)、或是去原本不知伏羲曆法的外族(或在夷狄)。中央的曆法雖然仍陰、陽曆合用,但是置閏原則又不同於已往,所以才有周襄王二十六年閏三月而春秋非之。…的文句。

從"解"、"釋"看道哲學與西方科學

朱壁修 20091027

說文解字﹕解,判也。從刀判牛角。判,分也。從刀半聲。半,物中分也,從八從牛。八,別也。象分別相背之形。牛,事理也。所以,解是分析事物的一種方法,透過分析再分析、拆解再拆解,把一個大系統分解成許多最小單位,透過知道小單位較簡單的意思,然後瞭解事物的複雜本意。就如同我從解字而判、而刀、牛角﹔再由判而分、而刀半﹔接著再半、物中分、八、牛﹔最後再八、別也,牛、事理也。得知解的意思。那麼釋呢?釋,解也。從釆從睪聲。好像解和釋一樣,但,繼續看下去﹕釆,辨別也。睪,目視也。從目從幸。幸,所以驚人也。從大從干。干,犯也。犯,進也。所以釋也是瞭解事物的方法,只是和解去拆解、分析不同。釋就只是看外觀、看表象,透過事物的運作功能、規律去瞭解其本意。中國較說文解字更早的字書--爾雅,就是最好的說明﹕爾雅釋詁(古、始源)第一﹕初、哉、首、基、肇、祖、元、胎、俶、落、權輿,始也。從這可看出釋這種瞭解方法是用其它類似的東西來對比,讀者就這些類似東西的共同交集涵義去逼進所欲觀察事物的本義。可以說釋有因似而是的意思。(我說的)

所以,解是微觀的、客觀的分析方法﹔而釋為類似宏觀的、抽象的心領神會。解有點像是現今西方科學主流的量子物理、而釋則像是中國上古的道文化。同樣是探索始源,但不同的方法,使得在過程中形成不同的認識。但若雙方都真正碰觸到真理,看到對方異於自己的論述方式,也會露出會心一笑。就像是黃帝內經中的一段話﹕天氣清淨,光明者也。天氣是陽的象徵,是升發,是虛空。因此可用代表陽的清來形容,也可用陰的表述方式﹕淨(淨,無垢也。)來說明。

中國人用解釋二字來探求真相,實在是有過人的智慧。其實有更多的詞都有這種陰陽互抱的屬性,這種"字以載道"的特性,讓後人能直追古人的情境去認識事物,真是了不起。

說文解字也許理解成釋文解字更好!怎麼說呢?文和字還真是不同的東西,我在結繩而治與中國文字的起源時有談到﹕文,錯畫也。天文(天上某些亮星連結形成的圖案)就是文字的起源--嚴格來說是文的起源。那麼字的起源是什麼呢?字,乳也。段玉裁注曰﹕人生子與鳥生子曰乳。所以,字為有所本而生的意思,也就是說﹕字是由可拆解的單元構成,這個單元可以是別的字或是字根(也就是文)。而文就是連起來像什麼就…是什麼了。因此,字是可以解的﹔而文的意思就只能透過釋(因似而是)去心領神會了。